把人請過去。
如今已待到日上三竿還不見人,這沈臨鶴的小廝也夠呆愣,竟然連個飯食都不送。
裘德喜只得一杯一杯喝著茶水墊肚子。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恐怕這沈臨鶴有意躲著太子呢!
說什麼外出查案,肯定是幌子!
一個只會流連花叢的紈絝,會查什麼案!
“裘公公今日怎有空來大理寺?”
一個厚重沉穩的聲音響起。
裘德喜抬眼看清堂外來人,原本慍怒的表情一下子不見了,換上了一副笑臉。
他趕緊起身相迎,客客氣氣說道:
“是衡大人啊,許久未見了!雜家今日受太子之命前來請沈少卿,不成想等了半日還未等到!”
衡昌乃大理寺卿,位列九公,是沈臨鶴的頂頭上司。
裘德喜早就聽聞衡昌不喜沈臨鶴,在大理寺從不給沈臨鶴好臉色。
於是他此言頗有狀告之意,也不怕衡昌護著屬下。
果不其然,衡昌一聽,面色便很不好看。
“哼,今日該他當值,誰知又跑到哪裡鬼混了!”
言罷,對來旺說道:
“有不懂事的主子便有不懂事的下人,你怎可讓裘公公在此等候這麼久,連個端茶送飯的都沒有!”
衡昌久居上位,不怒自威,來旺嚇得臉色發白,心虛地低下了頭。
連裘德喜都連帶著心驚肉跳起來,忙擺了擺手說道:
“下人不知事,好好教導便是了,不打緊、不打緊!”
“裘公公鮮少來我大理寺,我也未吃午膳,不若公公陪我一起吧?”衡昌面色終於緩和了些。
裘德喜自是求之不得,趕忙應下。
“等你主子回來,讓他過來找我!”衡昌臨走前對來旺冷聲道。
來旺喏喏稱是,待衡昌與裘德喜走遠了,他才趕忙溜出秉正堂,給沈臨鶴報信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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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讓讓!”
南榮嫿與沈臨鶴一前一後地朝客棧走著,忽聽身後巷子中,傳來幾聲呼喝之聲。
回頭看去,竟是一隊金吾衛手執長戟朝此處跑來。
行人莫不避讓。
金吾衛最前方,一個身穿鎧甲、星眉劍目之人騎於馬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南榮嫿默默退至一邊,聽一旁的沈老國公冷哼道:
“這傅家小子倒是晉升的快,也不知他家老頭子在皇帝耳邊吹了什麼風,竟硬生生將他連升三級,從鎮守沭州的小將提拔為金吾衛將軍!哼!”
沈老國公語氣中頗為不忿,也不琢磨琢磨他的寶貝金孫是如何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沈臨鶴望向馬上之人的目光倒是同沈老國公一模一樣。
他正思考著若是朝馬腿上彈一顆石子會不會讓這討厭的人從馬上摔下來。
沒想到一聲嘶鳴,馬停了下來。
“是你?”
馬背上的人似乎很是意外,目光落在路邊的女子身上。
他身上的鎧甲在冬日的寒風中更顯冷意,一旁的行人大氣都不敢出,輕手輕腳地避開。
這可是當今皇帝的手眼——金吾衛統領傅詔,手起刀落間便可要了人命。
而女子眉眼抬起,似乎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
“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