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回京了。
雲渠在見到光祿寺卿後立即派了陸七跟上去瞧,後者親眼見著馬車駛進宮去的,其中一隊侍從更是堂而皇之進了三皇子府。
雲渠想了想,順路便去了鎮北侯府,彼時鎮北侯正好在府,聽到這個訊息,眼中也閃過驚訝:“朝中沒有收到半分訊息,連與燕國和談的具體條例都不知。”
雲渠知道鎮北侯的能力,連他都沒能收到訊息,想來朝中不說全部,起碼大半人怕都是被矇在鼓裡的。
她若有所思道:“若說三皇子不願洩露行蹤叫太子追殺倒說得過去,可能隱瞞至此,非一個三皇子能做到。”而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也就龍椅上那位了。
繼穆庭被刺殺後,雲渠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正元帝的認知。
莫說皇子們,便是宗室或重臣,甚至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世家公子姑娘們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訊息渠道,能將訊息瞞得密不透風需要極大人力物力以及實力,正元帝能做到如此,他真正的實力只怕比雲渠想象中還要更勝一籌。
是個勁敵。
鎮北侯臉色也凝重起來:“圍場之時,內閣那幾位曾在行宮逗留許久,放出的風聲是關於明年減賦稅一事,現在想來,莫非減賦稅是假,商議兩國議和條約才是真?”
“只有內閣那幾位麼?商議政事,素來不都是重臣一同麼?”
鎮北侯點了點頭:“若當今打著將此事瞞天過海的訊息,當然不會叫內閣外的旁人插手,他能確認這幾位沒有站隊,卻不能保證旁人沒有。”
雲渠忽地想起了先前祝杜兩府議親前後,杜學士那詭異的態度,猜道:“若換做以前的當今,三皇子是生是死,他並不會在意,即便他是為國出使……他只會嫌三皇子擋了太子的路,可如今他卻願為三皇子費這般心思……只能說明太子在他心裡大不如前了。”所以一向中立的杜學士罕見的偏了態度。
可此後他這樣明目張膽與祝府聯姻,難道不怕被猜忌麼?
鎮北侯臉色卻依舊凝重:“單單為一個三皇子的生死便將南疆的訊息控制得密不透風,這不是當今的作風。”
若叫正元帝費盡心思的人是太子,那還有點說頭,但三皇子……不是說他不行,而是他在正元帝心裡屬實沒那麼重要——就算太子失了寵也一樣。
雲渠沒那麼瞭解正元帝,更猜不透正元帝此舉之意了。
使團回京縱然披了一層商隊的皮,卻沒想過瞞得嚴實,如雲渠此類或意外瞧見或心思細膩的人不少,這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沒過多久,宮裡也傳出了風聲——使團的確回京了,但卻在距京不遠的莊東郡遇襲,三皇子傷了胳膊,好在性命無憂。
雲渠聽到這訊息的一瞬間,下意識就往內閣那幾位裡是否已經有了太子黨的方向去猜測。
——無他,正元帝瞞得這樣嚴實,綜合各種因素來看,內閣透訊息給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但很快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渠姐兒著相了。”鎮北侯也笑了笑,“三皇子此番回京的確對太子影響最大,但內閣那幾位最會看風向的卻不會因為一個還未繼任的儲君就得罪現任帝王。”
雲渠也反應過來:“是三皇子自導自演?”
“他一路平安無事,攜大功回京,恰逢太子失勢,怎能忍得住不落井下石?”
莊東郡都指揮使是太子黨,而剛攜大功歸來的三皇子在莊東郡出了事,作為掌管軍政的都指揮使自然難逃其責。
縱然聰明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三皇子自導自演,甚至那位都指揮使都未必知道三皇子經過且遇刺,但那又能怎樣呢?
三皇子為大胤流過血,為百姓赴敵國,功績可表,現在虧待誰都不能虧待他。
只可憐太子人在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