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靜,不約而同往祝府的方向看去。
祝太傅笑道:“勞殿下掛心,不過小女玩鬧,未想驚擾了貴人,老臣回府定好生管教。”
“太傅不必緊張,本宮不過隨口一問。”太子眼神落在雲渠與祝念安身上,在看到前者盛裝之顏時,目露一瞬驚豔,卻轉眼被後者微紅的眼眶吸引了注意力。
“聽聞祝二姑娘受傷,何故今日參宴,以致傷上加傷?”他聲音輕柔了不少。
祝念安忙欲起身回話。
太子擺手道:“你有傷在身,坐下回話便是。”
這般貼心對待直叫一些心悅太子的貴女紅了眼,對祝太傅羨慕嫉妒的朝臣也更多了。
祝念安臉色微紅,眼中帶上一絲羞意:“多謝殿下體諒,臣女適前不慎摔傷,雖未好全,卻不好耽誤貴人盛宴,失了敬意,便隨母親一併進宮了。”
“二姑娘心地純善,有心了。”太子贊她過後,便不悅地對祝母道,“二姑娘有傷在身,下回夫人可容諒一二,莫叫人詬病苛待庶女,失了臉面。”
祝母臉色平靜地起身屈膝:“臣婦領訓。”
她話落後,殿內卻忽地安靜了一瞬。
不少人悄悄抬頭,看向上首的皇后,後者果然臉色不好看。
太子縱然尊貴,但一來男女有別,二來身份有別,能訓誡命婦的向來只有皇后。
若御史臺想,隨時都能參他個越俎代庖和不孝長輩。
雲渠也不由對祝母肅然起敬。
願以為是個單純的戀愛腦,卻不想短短四個字就能給太子一巴掌,叫他難以下臺。
而此時,太子看向祝母的眼神猶如含了利劍。
穆庭輕笑一聲:“太子若有意為皇伯母分憂,直言便是,她一向疼愛小輩,還能把著權柄不放不成?”
太子臉色微青:“本宮見祝二姑娘可憐,為她出頭才口不擇言,庭弟何須曲解,叫我難堪?”
“皇伯父在座,太子尚敢越過他老人家叫一介臣女端坐回話,蔑視君威,奪個皇伯母的權又算什麼?”
聞言,祝念安臉色慘白,再不敢端著一張被太子偏愛的臉安然坐著,慌忙跪下請罪:“臣女不敢!方才無心之失,請皇上恕罪!”
祝太傅也坐不住了,忙就要起身請罪。
祝家眾人也隨之起身。
正元帝卻擺手叫他們坐下:“愛卿不必驚慌,瑾瑜心直口快,無甚責問之意。”
他並未問罪太子,可一句“心直口快”卻叫人細品再三。
父子再是情深,那也是天家父子。
先君臣,後才是父子。
太子也明白這個道理,立即跪下請罪,只得自汙,將此事往見色起意上靠:“父皇明鑑,兒臣方才只是聽聞祝二姑娘重傷之下又摔倒在殿外,憐惜之下才亂了方寸,並非有意僭越,兒臣待父皇孝心天地可鑑,望您降罪,責兒臣無心之過!”
他到底是正元帝的心頭肉,立即就被叫起了。
見後者臉色緩和許多,太子這才放下心來,又恭敬向皇后告罪。
皇后面含笑意,叫他起身:“做母親的還能怪孩子不成?”
正元帝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皇后無子無女,穩坐後位一賴家世,二賴情商手段。
太子解了危機,這才將目光放在閒閒飲酒的穆庭身上:“庭弟方才誤會之言,本宮自揭過不提,可聽聞祝二姑娘是被你所傷?祝太傅乃我大胤肱股之臣,肆意重傷臣女,汙我皇室清名,你不該給個交代麼?”
穆庭抬眼看他:“太子是為心頭好討公道來了?”
“慎言!”太子臉色肅然,“你怎可隨意辱姑娘家清白?”
“先辱她的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