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時,染墨對擎勝說,老師那邊她已搞定,但此番行程還得知會於葦畫。她這邊的事兒你去做。
擎勝有點不情願的樣子。染墨才不管呢。她實在懶得去跟葦畫掰扯這事。如果葦畫不同意她就不去了。她想瞧瞧擎勝怎麼能說動葦畫。
擎勝看著染墨高高掛起的表情,心內也發狠笑道:小傢伙,日後我非做到讓你諸事心服口服不可。
擎勝雖不精於文辭,但說話辦事還是挺地道的。他放下染墨後,便去找葦畫商量此事。
葦畫見擎勝找她說事,心下歡喜。待聽到是去尋她孃親之事,不由面露憂色。擎勝接著說:“只是我不熟悉那裡路程,你可否有熟人讓她陪我走一遭。一切用度均由我負。”
葦畫說這不是錢的事。她內心巴不得親自帶他去,眼下又不可能。也沒法臨時結個關係。她倒是想到染墨。但染墨身份她清楚,讓這兩人一道去那麼遠的地方她實在不放心,不是怕路遇危險啥的,而是擔心別出什麼“意外”。
染墨看著她那猶疑的態度,不由想起,她從小對自己管束頗多,不是家長而代行其責,卻也不見得有多照護她,更像是一種控制慾在作怪。
她們幾個同學曾約好一起騎單車去遠郊遊玩。她一早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葦畫卻將她叫住,說路途遙遠,堅決不讓她去。搞得她挺鬱悶。
見葦畫不語,擎勝索性直說,他想讓染墨帶路前往。葦畫聽了搖搖頭,推說她還要上學。擎勝說他們已經去請過假了。葦畫聽此瞪了染墨一眼。染墨裝沒看到。
擎勝有點急道:“你們孃親遠在他鄉音訊不暢,做子女的就不擔心嗎?就讓她一直漂泊在外嗎?”染墨心中一樂。好嘛,這小招數還能重複用的。
葦畫一愣,正想說什麼,擎勝接著凜聲道:“如果你們是信不過我楚某人的人品,不肯幫這個忙的話,那我就此別過,自己去找我孃親。”說著,眼睛有點泛紅。
葦畫立馬慫了。擎勝對她發威,她不僅不惱反而暗喜。這倒也是,若那人一貫對她闆闆正正說話,反而顯得無趣;若是嗔怪喜樂不藏於色,倒說明是熟稔有意了。
染墨有些分不清,擎勝是真動感情了還是有點在扯大旗。
話說至此,葦畫不好再阻攔,只得答應下來。沒對擎勝要求什麼,而是盯著染墨“苦口婆心”地多番叮囑,此去路途甚遠,務必要行端立正,注意安全,別惹禍事等等。
姐倆心照不宣。擎勝在一旁看得有點迷瞪。好在葦畫已然同意,其他都是小事。
他二人又整休一日。擎勝去吳少那裡告知行程,染墨在家做些準備。去妙峰山需先經小月縣城。染墨和擎勝上次曾去那裡出遊。
吳少執意要派家中馬車送他二人去縣城。擎勝推辭不過,便允謝了。二人坐上專程前往的馬車,自是比上次快捷了不少。
待到了縣城,謝過馬伕後讓他迴轉。擎勝拉著染墨要去找上好的客店。染墨說不用。她已經想好了地方。
孃親曾帶染墨來過這裡尋訪熟人。過了中心路口一直往東,立有一塊石碑,上刻著“闢嶄”二字。娘告訴她,這個鄉叫闢嶄鄉,名字挺霸氣。只是用方言念出來有點好笑——皮脹。
二人先在街邊喝上兩杯當地人自制的冰甜水。看上去色澤誘人,黃綠中帶點熒光,非常好看。染墨心想這種顏色的布料拿來做衣服應該也很漂亮。
她小口抿著,擎勝大口啜飲,感覺從沒喝過這麼甘爽的東西。染墨剩了個杯底,擎勝兀自拿過來一飲而盡。說不要浪費了好東西。
娘曾帶著染墨去到東巴鄉的哈校長家做客。他們關係非常好。校長曾教過娘識字。再見到他時,老先生已經從學校退下來了。
老人清瘦矍鑠,眼中閃著智慧而慈祥的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