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原本是個吃瓜人,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家頭上。
她的暴脾氣一下子被點燃。
“噌”地一下站起來,剛想擺出一副幹仗的姿勢,不料,還沒等她站穩,任氏一把抱住她,耳語,“雯兒,聽你祖父的。”
文元謙作為家長,一家之主的話還是有魄力的,“各位,同是戴罪之人,何須行這般做派。”
文啟霖也沉聲道,“我文家眾人行得端做得正,無愧於天地,爾等不必這麼冷嘲熱諷。”
文啟源忍著痛也加入,“文家這就讓出馬廄,不是被驅,不是落敗,我們只想圖個清淨罷了。”
遠處監視著這邊的衙役和士兵,冷眼看著吵鬧,並沒有多餘的干涉和訓斥。
文家幾人說完,不再理會,招呼著家人,眾目睽睽之下,一家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馬廄,向院牆根邊走去。
牆根,牆根,頭頂無瓦,抬頭見天。
原本還慶幸有瓦遮身,這下可好,還是地當床天作被,跟之前差不多。
文家女眷有商有量,分工合作,很快整理出一塊稍微平整的地方。
在男丁的幫忙下,卸下板車木板,拼拼湊湊,一個大通鋪呈現眼前。
鋪上墊子被褥和衣衫,剛剛夠一幫孩子躺下。
藉著木箱的掩飾,文雯從空間順出幾張薄被子,蓋在幾個小傢伙身上。
當然了,文雯歸到孩子隊伍,有幸混得靠邊的一個席位。
正躺在席位上的文雯,看著頭頂的星星,感受著周遭的熱鬧。
不得不說,靠牆根安置也有好處。
這個位置距離馬廄有段距離,距離前門也遠,就是比較靠近後門。
細聽還能聽到街上巡邏士兵的腳步聲。
文雯望向馬廄那邊,囂張的人仍然在囂張,冷漠的人一貫冷漠,誰也不干涉誰,他們家空出來的地方最後讓誰得了便宜,她才不關心。
她現在關心的是。
誰來給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黑暗中,任氏靠近她的耳朵,給她來了個靈魂三連問。
假如一家人呆在馬廄裡,夜晚要起夜怎麼辦?
踩到人,撞到人算誰的?
有點風吹草動,能不能快速跑出去?
哎呦,我去,越聽越不對勁,這種狀況確實有可能發生。
但是,又是誰先想到的呢?
文雯瞪著眼,任氏還算了解她,不等她問出來,又說了起來。
“是你祖父他們想到的,在你們幾個出門時就想好了,只等機會罷了。”
“哦。”
“板車位置也是你祖父他們拉過去放置的。”
“嗯。”
“所以啊,你少操些心,早點睡。”
“知道了,孃親晚安。”
“睡吧。”
雁塔鎮雖是不夜城,但是畢竟在驛站,不是野外,所以不到戌時,犯人們也就漸漸安靜下來。
距離第二天出發估計還有幾個時辰,時間還是很充裕。
文雯眼睛一閉,進了空間。
既然時間充裕,文雯雷打不動,第一站肯定是小院。
駕輕就熟,甩開步伐,運用脫殼功一路向前。
這功法於她而言,使用得越來越順當,只要想快速,自然而然就用,能明顯地感覺到,進步很大。
文雯一溜煙到了小院門口,踏上臺階,站定。
在她的印象中,上一次進去太匆忙,沒注意門口開度是否有變化。
當時為了躲避雷劈,只顧著往裡衝,隱約中記得,不多不少,剛剛夠她進去。
雖說心裡總是安慰自己,能進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