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當鹹魚的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在腦中過了一瞬,李敘白的腦袋便突然襲來一陣針扎般的劇痛。
腦海中本來已經消散了的金色字跡再度浮現了出來。
機械的聲音響了起來。
“宿主拒絕內卷,懲罰一次。”
聲音消失了,劇痛也隨之消失。
李敘白“騰”的一聲坐了起來,氣的七竅生煙,把窄榻捶的咚咚直響:“去他孃的,老子想躺平都不行了!這是什麼鬼系統!老子解綁不行嗎?”
可是無論李敘白怎麼呼喊罵娘,那一片金色字跡始終都沒有再度浮現出來。
李敘白“咚”的一聲躺了回去,抱著腦袋哀嚎一聲:“居然還強買強賣嗎!!”
長夜漫漫,李敘白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給強買強賣了,不能解綁,更不能痛快的做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了,他簡直痛苦不堪,度日如年,無法入睡。
李敘白失眠了,在窄榻上翻來覆去的烙餅,外頭傳來的細微聲音,落在他的耳中,都如同驚雷。
阿蠢和阿笨在甬道中走過,腳步放的極輕。
李敘白心神一凜,翻了個身兒,側耳傾聽。
阿蠢和阿笨二人輕車駕熟的上了架閣庫的房頂,開啟了被阿笨偷龍換柱的那把機關鎖。
不多時,阿笨一個人從暗門鑽了出來,衣襟裡不知塞了什麼,鼓鼓囊囊的。
李敘白拉開門,貼著牆根跟了上去。
剛走出甬道,架閣庫的房頂就猛然竄出了一股濃煙。
又薄又脆的黑瓦成片成片的坍塌下去,發出噼裡啪啦的巨響。
熊熊烈焰裹挾著黑色的濃煙,呼嘯著沖天而去。
刺眼的火光幾乎點燃了半邊天際。
李敘白腳步一收,回首看了架閣庫一眼,猶豫了短短一瞬,眼看著阿笨越走越遠,他心一橫,飛快的追了過去。
“走水了!走水了!”
“架閣庫走水了!”
“快,快,軍巡鋪來了沒,軍巡鋪的人來了沒?”
今夜是季青臨值夜,架閣庫失火的訊息傳過來,他草草的披上外衣,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衝了出來。
他驚駭欲絕的盯著被烈焰包裹住的架閣庫,跺著腳,慘痛的喊道:“完了,全完了!”
武德司的司卒傾巢而出,再加上趕來救火的軍巡鋪的鋪兵,人數足足有數百人之多。
而武德司衙署裡一向都備有極為齊全的救火之物,牆根的銅缸裡的水也都是滿的。
架閣庫裡都是容易燃燒的紙張,而這場火也來得極快,饒是司卒和鋪兵撲救得力,這場火還是燒燬了不少地方。
尤其是五樓,簡直是滿目狼藉,損失慘重。
韓炳彥黑著臉在架閣庫裡走了一圈兒,心裡沉痛的無以復加,不敢想這訊息若是傳到宮裡,他要面對怎樣的雷霆震怒。
想到這,他猛然轉頭,對著季青臨怒目相視,兇狠的像是要吃人:“季副尉,今夜是你值夜,你說說,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季青臨嚇得不敢抬頭,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司使大人的話,下官,下官子時還查過一次夜,當時並沒有發現有異常情況。”
韓炳彥又氣又急,但神志還是清楚的,清楚若是有歹人刻意放火,自然不會讓值夜的人看出端倪來的。
“派人勘察過架閣庫了嗎?有什麼發現?”韓炳彥深深的抽了一口氣,問道。
季青臨冷汗直流,沉聲道:“在五樓發現了一具被焚燒損毀嚴重的屍體,已經看不出模樣來了,故而無法辨明身份。”
“仵作呢?仵作來了嗎?”韓炳彥問道。
季青臨支吾著,望了盛衍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