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給我閉嘴!還嫌事情不夠亂是嗎!”韓炳彥看事情鬧得也差不多了,重重一砸桌子,硬是將桌面砸出了個洞。
李敘白一個激勵從地上爬了起來,懶洋洋的歪在椅子裡,拍了拍滾了一身的灰塵。
石昆陽和崔赫夕把楚錫林按回椅子中坐好,又低聲安撫了幾句。
韓炳彥目光如刀,狠狠的剜了李敘白一眼,轉頭面無表情的對楚錫林道:“楚指揮使處事公允,本官深感欣慰。”
說著,他完全略過了對季青臨的處置不提,卻哼了一聲,問李敘白:“起火的時候,李大人去了何處?為何現在才出現?”
李敘白目光不善的看著楚錫林,裝出一副委屈又懼怕的模樣來:“大人,下官怕有人搶功勞,要不還是讓下官單獨跟你說吧。”
“放肆!”韓炳彥被李敘白的這副裝模作樣給氣笑了:“你就在這說!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沒人搶的走!”
石昆陽低聲叨咕了一句:“一個街溜子,還怕人家搶功勞,說的好像誰稀得多看他一眼一樣!”
崔赫夕嗤的一笑:“可不,從前只配待在武德司司獄的貨色,如今都能在武德司的議事廳說話了,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此言一出,探事司的眾人都變了臉色。
鄭景同和其他幾個校尉氣急了,紛紛站起身來,拉開要開打的架勢。
“哎呀,幹什麼,狗咬了你,你還要咬回去嗎,”李敘白抬了抬手,讓鄭景同幾人都坐下,笑呵呵的望著崔赫夕:“崔,是姓崔是嗎,你說話這麼難聽,上完茅房沒擦嘴嗎?”
“.....”崔赫夕愣住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議事廳裡爆發出一陣囂張的狂笑。
而兵事司的幾個校尉副尉,也緊緊抿著嘴角,憋笑憋得格外辛苦。
“老子,老子打死你!”這下子輪到崔赫夕暴跳如雷了,衝了出來,攥緊了拳頭就往李敘白麵前砸了過去。
“你敢!”鄭景同見勢不妙,和幾個校尉一起,一把拽住了崔赫夕的胳膊。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混戰了,而引發了這場混戰的禍頭子卻毫無心理負擔,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甚至還把自己的臉往崔赫夕的拳頭上湊了湊,蠻橫的威脅道:“你可想清楚了啊,這一拳頭下去,你的副尉就當不成了,哦,不,說不定連武德司都待不下去了。”
聽到這話,崔赫夕的臉色變了變,只猶豫了短短一瞬的功夫,高高舉起的拳頭便垂了下來,瞬間偃旗息鼓了。
李敘白的身份讓他被怒氣衝昏了的頭腦平靜了下來,而李敘白剛才那副滿地打滾惡人先告狀的流氓樣,更讓他平靜下來的頭腦恢復了理智。
是啊,他惹不起,他只是個區區副尉,指揮使副指揮使都還沒說話呢,他跳出來當這個出頭鳥幹什麼!
都怪晚上吃的太飽吃的太撐!
一場一觸即發的混戰轉瞬消弭於無形。
李敘白見狀,有些遺憾的挑了挑眉。
難怪人人都想抱大腿,仗勢欺人的感覺就是爽!
韓炳彥深深的看了李敘白一眼,那目光中儼然多了幾分審視和忌憚,淡淡道:“李大人,你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李敘白挑了挑眉,行了個禮,一本正經道:“回稟大人,下官這幾日病了,王院使說需要靜養,不易挪動,夜裡便睡在了茶水間,下官有點認床,睡得不是很實在,聽到有人在甬道走動,出來才發現是阿笨不知道抱著什麼東西走出來了,下官覺得可疑,就跟過去了。”
韓炳彥頭一回正視李敘白,頭一回有了重新認識李敘白的念頭,頭一回覺得,李敘白似乎並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廢物,態度不禁溫和了下來:“那阿笨他人呢,最終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