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花生米。
謝安舉起酒杯,一口烈酒入喉,辛辣如刀般灼燒著喉嚨,袖袍一擦,抹去嘴邊的酒漬,視線逐漸朦朧。
他閉目片刻,回憶起往昔,龍庭飛的身影彷彿清晰可見。
那時的龍庭飛,總把百姓安康掛在嘴邊,言辭真摯,似乎從心底期望成為一代明君。
慶曆四年春,太子曾設陷阱栽贓,陷龍庭飛於謀反之罪,偽造的書信模仿他的筆跡幾可亂真。
老夏帝震怒,命將龍庭飛下獄,處以死刑。
謝安連夜奔波,幾日幾夜不眠不休,苦苦搜尋證據,力證其清白,才保住龍庭飛的命。
記憶中,龍庭飛出獄的第一件事便是跪謝謝安,神色鄭重,言辭懇切地說:“我若為帝,必視先生為相,先生不負我,我亦不負先生。”
這些話言猶在耳,而如今,往事似煙雲般隨風而逝,再也無法復現。
謝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悲涼,終是醉倒在桌上。
……
翌日。
清晨的陽光灑在屋外的荒草叢中,謝安踏上回老宅的路。
老宅雜草叢生,門窗破敗,已是人去屋空。
自從謝安穿越到這個世界,他便孤身一人,親人皆已故去。
謝安站在空蕩的宅院中,心中一陣悵然,對小九輕聲嘆道:“小九啊,自今日起,你我便在此安分種地吧。”
小九站在一旁,看到眼前的布衣相國謝安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心底暗自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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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這位布衣相國何等意氣風發,而今卻歸隱鄉野,棄官為農,種田度日,令人唏噓。
與此同時。
皇都內,龍雪與龍庭飛對坐,討論著謝安的去向。
龍雪不耐煩地開口道:“卓東來不過廢物一個,竟然聲稱謝安身邊有宗師護衛,嚇得他連刀都不敢拔。”
龍庭飛聽聞,神色驟然一凜,目中露出震驚之色:“宗師?看來謝安隱藏得當真深不可測!夏國境內的宗師屈指可數,他竟然還能收服如此高手?”
陳全站在一旁,聽到此言,表情嚴肅,隨即拱手勸道:“陛下,依臣之見,謝安絕不可留。一旦他逃出龍關,進入大離,後患無窮。”
龍庭飛心緒複雜,眉頭緊鎖,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可……謝安身邊有一位宗師啊。”
他語氣中隱隱帶著忌憚。
陳全冷笑一聲,不以為意,果斷道:“宗師固然厲害,但只要人數夠多,終究會耗盡他的氣力。臣願立刻調令龍關守將孫謙,帶兵圍剿謝安。”
“區區一介文人,加之再厲害的宗師護衛,在上萬甲士的圍剿下,也插翅難飛!”
龍庭飛遲疑片刻,終是微微點頭,冷聲道:“謝安雖才高,但確實不可留。陳尚書即刻傳令吧。”
日出時分。
謝安身著粗布衣衫,正彎腰在田裡勞作。
小九站在一旁,眼中掠過幾分擔憂,輕聲提醒道:“主人,他們絕不會放過您。”
謝安聞言,皺了皺眉:“我已隱退歸田,他們還要如何?莫非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小九見謝安心中依舊抱有幻想,不禁默然不語。
她知曉謝安一向心存仁義,總以為只要遠離紛爭,龍庭飛便會網開一面,但現實早已冷酷至極。
正午時分,謝安緩緩起身,準備回屋。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打破了村落的寧靜。
小九神色一變,冷冷道:“主人,有大隊人馬,來者不善。”
謝安抬頭,遠遠望見一隊騎兵甲士氣勢洶洶地朝他逼近,為首一人高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