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遊學隊伍一路向東,羅侯有教無類的做派讓隊伍人數在短短兩天裡翻了數十倍。
雪原的旅人爭相出山,南三族也不想錯過這份熱鬧,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追趕,便是大荒之南的買戈族也派了十幾個後輩過來,反倒是近在咫尺的普歌城遲疑不定。
羅侯分裂他們疆土在前,屠殺他們族人在後,於情於理都是敵人,不管這個敵人有多強大、多包容,想來當個棒槌也得顧忌一下民怨。
一千多人的隊伍兵臨城下時以那邪也是犯愁不已,古埃德告病不見人,族老們嚷嚷著不讓異族人進城卻又不派人守關,他一個人能頂什麼事?
且不說那個力壓大荒的男人,僅牧黃塵、袁飛崖、神鋒這些好手就不是一面城牆能攔得住的。
以那邪戒備觀望越看越頭大,一千多人裡二境修士不下八百,捷樓族鐵定、稷山將太牢、肯末荊楚都是不弱於他的存在,拒人千里之外的想法終是被他棄之腦後了。
以那邪策馬出城對著羅侯揖禮道:“聽聞大士向東遊學,傳道解惑,不想慕學者如此眾多,讓人心生嚮往!”
眾人平靜地看著他,蔚嬋娟和米奈對他甜甜一笑,看著不像有惡意的樣子。
羅侯笑著問道:“不想讓我們進城?”
以那邪麵皮微紅,抱拳揖禮道:“大士來普歌城講學我等不勝歡欣,可難民遇害一事讓族人心生齟齬,恐會和遊學隊伍起爭執,大士要入城的話還請約束一下部眾,否則我等…我等…”
羅侯嘆氣道:“不讓你為難就是,凌寒、將太牢、飛崖,你們約束部眾不要和百姓起爭執。”
三人頷首揖禮、舉止恭謙,讓以那邪微微詫異。
蔚嬋娟笑道:“稷山忙著春耕,奎大叔走不開便讓太牢叔伴我同行,我等沒有惡意的。”
以那邪一陣苦笑,將太牢是山君族四將之一,蔚嬋娟是山君族使臣,兩人往那一站就夠份量了,哪還需要什麼惡意?
一個鬼鬼祟祟的紅裙丫頭貓了過來,嘿嘿笑道:“宮主大人,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的嗎?”
羅侯笑道:“你這丫頭,坐不住就去珍寶塔買些米糧回來吧!”
“得嘞!”
魚蓮縱馬提槍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隊伍入城之後四面笙歌瞬間喑啞,樂者不再演奏,舞者盤坐休憩,全都翻起白眼瞟著遊學隊伍,讓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羅侯看著米奈不安的模樣笑道:“我好像還沒教你們舞樂?”
米奈高興道:“主人要教我們舞樂嗎?”
羅侯莞爾一笑:“路上所見皆是春耕,我們便為春耕演奏一曲吧!”
“荊楚,買戈族最善農耕,你先說說春耕有何要領?挑幾個緊要的說。”
荊楚微微一愣,揖手道:“回大人,春耕當應農時,雨水過後、春分之前最佳。土地微潤之時將草木清理乾淨,然後以耕牛犁地,用釘耙翻掃土裡的根莖、害蟲,再施肥掩土,播種埋苗,待幼苗漸長之後還要培土固本,追肥、除草、去蟲…”
羅侯笑道:“那便一件一件來,雨水有我,清理草木一事誰比較擅長?”
荊楚揖手道:“我輩當仁不讓!”
羅侯笑道:“那耕牛犁地呢?”
荊楚再次揖手道:“我輩當仁不讓!”
“釘耙翻土、施肥、播種埋苗呢?”
荊楚仍是揖手道:“我輩當仁不讓!”
羅侯笑道:“這不是專場,就算買戈族神農技藝超群也要給別人留幾分餘地,況且舞樂出於春耕卻不與春耕等同!”
米奈舉著小手道:“主人,婢子可以!”
羅侯長袖輕擺道:“以前方的露臺為田地,學宮弟子負責清理落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