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朋友是這樣相處的,那正常朋友該怎麼相處呢?
初秋的夜也太涼了,竟讓付清舟渾身發冷。
腦子裡不斷盤旋著青鸞剛才那一句話。
思緒紛亂,像是纏繞在一團的毛線,怎麼分也分不清。
付清舟從來沒有過朋友,所以也不知道正確答案。
在青鸞即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伸出手。
沉重的木門砸在他手腕上,面板瞬間紅腫一片,付清舟悶哼一聲。
青鸞慌亂地從房間探出頭,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面前:“你幹什麼呀?!”
她音量很大,充滿了焦急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付清舟不說話,像一隻犯了錯被主人訓斥的大狗。
青鸞放緩了聲音:“你受傷了,疼不疼啊?”
付清舟搖搖頭。
他眼尾泛紅,聲音有些沙啞:“那什麼樣才算是朋友?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沒有朋友,所以不知道什麼樣才是正常的,用錯了方法也請你多包容,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可不可以?”
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付清舟,哪裡有這樣卑微的時候?
就算是以前的付清舟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的自己,他也會感到不可置信。
可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微妙。
愛已經發生了,可是無人察覺。
偏要吃盡苦頭,歷經千難萬苦才可以完完整整的得到。
情緒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兒了,是時候該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青鸞明亮的眼睛盯著付清舟,有些猶豫,卻還是一字一句地問了出來:“你,你是真的只想和我做朋友對嗎?”
這句話在付清舟聽來,就是青鸞用來測試他決心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對!我想和你做朋友,我們做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和我做朋友,我們做兄妹也行,我保護你一輩子。”
話落,青鸞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付清舟形容不出來的表情,好像青鸞體內有什麼東西碎掉了,又好像她如釋重負。
付清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隱隱感覺到有東西正在飛速地流逝。
他想要抓住,卻始終看不清,於是只能小心翼翼地捧住青鸞的手。
兩人正好站在光影交界處,付清舟背對著光,仔仔細細打量著青鸞臉上每一寸神情變化。
青鸞卻說:“付清舟,朋友之間是不會這麼親密十指交扣的。”
雖然不捨,付清舟還是放開了手,因為他不想再讓青鸞生氣。
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想要再重來一遍了。
青鸞拿來了醫藥箱,給付清舟處理了一下傷口。
她還想要叫醫生,卻被付清舟給制止了:“沒事兒,我不疼。”
他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青鸞的臉色。
見她餘光瞟過來,付清舟就蹙著眉,一副我很痛但我不說的樣子。
青鸞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拆穿,只是收拾好了醫藥箱就往外走。
“你真的不管我了?”付清舟捏住青鸞的衣角。
青鸞垂著眼睛看他:“你不是不痛嗎?不痛的話就去休息吧。”
付清舟立馬改口:“我很痛,痛得快要死了。”
青鸞立馬捂住他的嘴:“你不要亂說。”
付清舟彎著眼睛笑,聲音含糊:“你還信這些?”
“那你說吧,我不管你了。”
今天晚上的青鸞脾氣格外大,
付清舟也不敢惹她,立馬噤聲。
將自己紅腫的手腕往她面前放了放,暗戳戳示意自己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