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天還黑著,燕城西二百里銀山嶺國道旁,一座小房子已經亮起了燈火。
“小吃鋪”三個字簡單又明瞭的招牌隨風飄動著,屋裡的男人正麻利地包著包子,女人則在肉鍋前添著柴火。
做早餐是份辛苦錢。
三點起床,四點就開始有客人了。
銀山嶺國道前後各七八十里,渺無人煙,只有這嶺坡下面有個村子,村子裡也多是些老殘婦孺。這對夫妻倆是唯一留在村子裡還算健全的人,就靠著在這賣點早餐,養著村裡十多口人,維持著生計。
國道上常跑車的大卡司機都知道這地方,只要趕上了點,都會來這裡吃上一口。
他們都知道,夫妻倆除了做包子一絕,他們燉的肉也軟爛合口,關鍵價格還便宜,絕對的吃飽不貴。
“老闆,六個大包子,再來一碗爛肉!”
一輛卡車停在了店門前,兩個司機走了進來。
這是今天的第一單生意,夫妻倆趕緊上飯上菜,還特意又給盛了一碟子鹹菜。
能在這吃口飯的,多是老顧客,他們覺得,這長途大車的司機也不容易。
“吃飽了啊,還有稀飯呢,都是免費的!”
客人在前面吃飯,夫妻倆寒暄完,繼續在後面忙活。
此時外面忽然起風了。
噼裡啪啦的石子濺落在玻璃窗上,兩側的樹枝嗚嗚丫丫,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
吃飯的兩個司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裹了裹單衣。
“七月天的早上,怎麼這麼涼?”
“可不,要不是開車,非喝一口酒暖和暖和!”
說話的大鬍子正嚼著包子,突然嘴裡嘎吱一聲,像是咬到了什麼硬物。
他下意識把嘴裡的包子吐在了桌子上,結果就發現,吐出來的竟然是一片指甲。
“我尼瑪……這什麼東西!”司機頓時覺得噁心,可再一看手裡的包子,裡面竟然還夾著半個手指。那手指肚的關節還清晰可見,血跡斑斑。
一瞬間,憤怒先衝上了頭顱,但隨即而來的,更多的是恐懼和噁心。
坐在對面的人更誇張,乾嘔一聲,吐出來的東西里面,竟然還有一撮毛髮。黑乎乎的,絕不可能是豬毛,更像是鬍子。
難道說,這包子是用……
兩人不敢多想,因為只要一琢磨,就感覺胃裡翻滾,人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大鬍子強忍住噁心,正要吼出來,結果一抬頭,發現小吃部的後窗上好像有個影子動了動。
他瞪大眼,定睛一瞧,瞬間就叫了出來。
那趴在後窗上的,竟然是一張被剝去了人皮的臉。那面孔緊貼在窗子上,瞪著眼睛,呲著血紅牙齦的嘴,就要鑽進來是的……
“鬼……有鬼!”大鬍子聲音發顫,兩腿發軟,拉了一把同伴,雙雙踉蹌著衝了出去,直接上車,狂踩油門衝上了國道,消失在了夜幕裡。
聽見外面的動靜,後廚的夫妻兩個有些奇怪,放下手裡的活出來一瞧,客人已經不見了,桌子上的食物只吃了幾口。
按理說,他們這些跑大車的,開到這早就都飢腸轆轆了,平時都吃得多,今天怎麼剩了這麼多?
男人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沒覺得異常啊……味道還是往常的味道啊。
正奇怪著,突然看見門簾掀開了。
夫妻兩個以為是又有客人到了,正要上前打招呼,誰料呼的一陣陰風吹了進來,先是撲面而來的紙灰,然後就看見四個一米多高的紙紮人,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這幾個紙紮都是紅衣綠褲,大紅臉蛋,畫了眼珠,挑眉毛,俏嘴巴,笑吟吟的樣子。
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