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驚魂一瞥,那白色的影子就一縱身,消失在了林子裡。
不知道是剛才剎車顛簸的緣故,還是包裹帶子沒有繫結實,放在裡面的那把殺豬刀,竟然不經意間露出了刀柄。
洛川瞥了一眼,冷聲道:“急什麼?誰說用得著你了?你也就是殺豬刀的那點格局了。老老實實地給我待著,不聽使喚,還用那千層磨盤壓著你。”
開啟車門,他走到車前看了看,路中央躺著一隻肥胖的松鼠,不知道是被過路車軋死,還是被什麼野獸咬死的,反正肚子爆開了,腸肚已經沒了一大半。看樣子,剛才那玩意可能是在這大快朵頤來著。
洛川看了看天際,黑雲已經籠罩在了頭上。周圍漆黑一片,風一吹,雜樹拼了命地搖晃,車燈一照,將路基兩側那些斑駁的樹影拉得無限長,像是一張張大手從林子裡探了出來。
仔細聽,灌木叢中能聽見嘩啦嘩啦的移動聲,東一下,西一下,就像有不少雙在暗處盯梢的眼睛是的。
洛川猜測,剛才那東西一定還在周圍。
算了,找師父要緊。
上了車,特意避開了那具松鼠的屍體,繼續往前走。後視鏡裡,黑漆漆一片,突然砰的一聲,好像有東西砸在了車的後備箱上。
但洛川沒在停車,荒郊野嶺,從不缺少邪物。
只要沒殺人,沒妨礙自己,隨他們去吧。
又開了十分鐘,終於到了大廟村的路口。
從這裡往北,走山路三里,就是大廟村了,往西則是北山鎮鎮中心,往南是一片谷地,周圍是茂密的樹林,谷口的位置,有一座清代雹神廟,大廟村就是因此得名。
按照董大明聽來的小道訊息,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就死在了大廟附近。
洛川本想先去路口的小賣部打聽打聽情況,誰知道,路口那圍欄裡一片漆黑,好像並沒營業。
他把車停下,湊過去敲了敲鐵門,沒有動靜。一側身才看見旁邊立了一個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店主害怕,夜裡停業。過路快走,院裡有狗。關鍵用的還是紅漆寫的,刺鼻的氣味很重,血淋淋的,伸手揩了揩,蹭了一手紅。看樣子,這字寫完沒多久,估計是太陽一落山,店主就慌張地跑回家了。
他把車乾脆就停在了商店外的空地上,背上包,沿著朝南去的山路往前。
剛才在來的路上,還閃電不斷,雷聲轟鳴,此刻反而一點動靜都沒了,倒是那雲,盤踞在天際,一點散的意思都沒有。不怕血月掛天邊,就怕稠雲蓋三山。不怕大雨瓢潑日,就怕無風樹搖時。
看來,今晚上註定了是個兇邪的鬼夜了。
越往山谷的方向走,路就越黑。
到了後面,灌木侵道,路已經只有兩米多寬了。臨上坡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龐然大物。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一輛沒有牌照的舊吉普車。
洛川上前摸了摸機箱蓋,竟然還不怎麼涼,這說明車不是昨晚上出事的人的,而是有人和自己一樣,剛來沒多久。
往前走,就沒有大道了,全是那種羊腸小路。
洛川選了其中一條略寬一點的,他依稀記得,那個古廟就在這條路的正前方。
林子間,陳年落葉很厚,走上去,軟乎乎的,沒有真實感。深一腳,淺一腳,感覺隨時都能摔倒。
正當他爬上了一處陡坡,坐在大樹根下喘氣,準備確定新方向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不遠處什麼東西從半截樹幹上跳下來了。洛川一打量,驚得夠嗆,竟然是一隻大耳朵野兔。
老話說,兔子上樹,必有緣故,不是成精,就是劫數。
洛川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玩意真跑樹上去了,不禁覺得新奇。
那兔子一跳三蹦,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