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洛川心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己從來沒遇到過這麼邪門的東西,隔著這麼遠,只看上一眼,就有一種神魂失控的感覺。
喜的是,對於一個收兇物的典當鋪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單大買賣。
師父說過,當鋪的生意,往往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他有預感,這就是能吃半年的買賣。
“老董,你看出這是什麼了嗎?”
一旁的董大明沒吭聲,洛川歪頭一瞧,才發現,這老小子瞪著雙眼,目光呆滯,好像在虛空中看見了什麼是的,嘴角帶著一絲淫蕩的笑意,攤著兩手,抓呀抓的,然後上前走了兩步,就要往地下跪。
洛川無奈,只能生硬地拖住董大明,低頭就往後走。
這一瞬間,本來就晦暗的房間裡,一下子更陰沉了。牆上的畫好像都在顫動,地上的青磚也搖晃起來,詭譎的氛圍下,那股子神湛骨寒的壓迫感猛地就壓了上來,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就想跪下服輸的感覺。
一直退到門口,洛川先將老董推了出去,然後才敢嘗試著再次抬頭看了那畫一眼。
那個長相明麗帶著一絲絲憂鬱氣息的少數民族女孩,是那般鮮活,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幅畫,而像是一個人就嵌在牆上和自己對視著。
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
只要一對視,就有一種被奪魂取魄的壓抑感,耳畔立刻就傳來了悽慘的哀嚎聲。
他只能暫且避讓,疾步退了出來。
砰的一聲,屋內平地起風,房門自己關上了。
董大明在一旁憨憨地戳在那,臉上依舊帶著謎一樣的笑容。
洛川伸手從屋簷下的蓮花缸裡抓了一把水,直接拍在了董大明的腦門。
這傢伙這才像是尿不淨一樣,打了個寒戰,醒了過來。
正放哨的金秘書見兩人出來了,急著問道:“洛掌櫃,怎麼樣?”
“姑娘!”董大明兩眼放光地搶白道:“我看見了一個赤裸著上身,一頭黑髮,清純無比,在草原上放牧的姑娘。”
“啊?”
金秘書一頭霧水,顯然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我看是赤裸著上身,一臉黑髭,剛猛無比,正刀劈羊頭的屠夫吧!”洛川無語道:“我告訴你啊,以後沒定力,你不要動不動就往裡擠看熱鬧。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中邪了,她放的不是羊,但釣的一定是你這樣沒定力還色心氾濫的人。”
“那洛掌櫃,你的意思呢?到底是什麼的問題?”
“那幅畫,嚴格來說,是那幅少女唐卡。此物極兇,讓我想起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金秘書正問著,忽然就聽見這大院裡某個方向,傳來了一聲驚叫。
“好像是小姐的房間!”
金秘書臉色大變,慌忙就往外跑。洛川緊隨其後,董大明卻悄然將他拉住,急著問道:“我說川子,你讓人家往那菜裡放香椿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怎麼聽著這聲尖叫不像是好事呢。”
“怎麼,你怕出事連累你?要不你先走?”
“哪的話!”董大明一拍胸脯道:“我董大明長得很像那種置手足兄弟於不顧的人嗎?”
“不像嗎?”洛川一笑道:“說真的,我都有預感,你早晚得出賣我一次。鹿鼎記的多隆知道嗎?”
“知道啊!”
“你就是他!”
兩人說著話,到了中院,正看見趙見信也急匆匆在前廳裡跑了過來。
趙總一頭冷汗,神色慌張,看樣子,這個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啊。
“怎麼了?我女兒怎麼了?”
“趙總別擔心,你女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