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開店,光有錢不行,還得有人,逍遙樓找的靠山就是敬王封玉揚。
方桐對此毫不奇怪,她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
“你呢?你們做皇子的想必在京裡有不少資產。”
她純粹出於好奇,封十二是太子黨,投靠的人一定不少。
封十二:“為何要告訴你?”
他的樣子像在逗貓,扔一個毛球,剛挑起對方興趣,轉頭就收走了,也不管貓答不答應。
方桐在心裡哼唧兩聲,她就隨口一問,不說拉倒。
馬車就在這時動了。
雖說小年讓衙役不必迎接封十二的車駕,但班頭哪敢怠慢,很快讓人驗完前面的隊伍,恭恭敬敬將封十二一行放了進去。
眾人剛到中街,就見縣令聞訊帶人相迎。
臨水縣的縣令四十出頭,中等身材,面白微胖,封十二看過他的履歷,此人名叫高天材,在臨水縣任職多年,政績平平。
高天材做官並不亮眼,但他顯然擅長做人。
他沒要小廝伺候,在大雨中親自打著傘,小跑著來到封十二的馬車前。
“下官高天材,見過十二殿下。”他頂著雨聲高聲道,“縣衙已將驛館收拾乾淨,小縣地方雖簡,還望殿下不棄,容下官為殿下接風洗塵,聊表寸心。”
封十二此行是公務,依大昭朝慣例,理當由各地官府在驛站接待。
高天材循規蹈矩,封十二亦未拒絕。
他推開窗戶,露出臉來:“有勞。”
高天材得了這話,登時歡喜得跟什麼似地,臉上笑出一朵花。
“下官久仰殿下英勇,聽說殿下在縣外擒了一夥山匪,不愧是林老將軍的得意弟子——”
“高縣令,”封十二打斷他,“敬王也在城裡?”
“啊,在,在。”高天材笑道,“敬王昨日下晌入了城,就住在芙蓉院。”
“芙蓉院?”
高天材察言觀色,聽得封十二語聲有異,趕緊道:“不瞞殿下,芙蓉院雖為煙花之地,但那家有許多才藝過人的清倌。兩年前五嶽山人途經本縣,與其中一名女子以文會友,引為知己,後來每回來此,都會入芙蓉院小住。”
他呵呵一笑:“五嶽山人的追隨者甚多,敬王嘛,與他更是相交莫逆,聽說五嶽山人要來,王爺早早就在芙蓉院訂下一個院子,只求與那位先生多親近親近。”
時下文風蔚然,尤以南邊為盛,文人騷客流連秦樓楚館不足為奇,一些名士還為此寫出過不少傳唱名篇。
“下官聽說今日五嶽山人一到,王爺就派車將他接了過去,這會兒怕正把酒言歡,開懷暢飲呢。”
高天材覷了眼封十二的臉色,笑道:“王爺若聽說殿下來了,想必更加高興。”
封十二不置可否:“先去驛館。”
對於封十二的吩咐,高天材不覺意外,他早聽說這位十二皇子生性冷情,不近女色,對那秦樓楚館想必無甚興趣。
他回身上了小轎,帶人在前邊領路。
驛館就在中街以北一條安靜的巷子裡,巷子隔壁就是縣衙。
高天材一進門就招呼館吏燒熱水,幫皇子府的侍衛卸行李。
他提著袍擺來到馬車邊上,舉著傘恭恭敬敬欠身:“殿下,外面雨大,小心路滑。”
封十二在車內與方桐對視一眼。
方桐心知她即將在人前正式露臉,當下端正神色,提了口氣。
封十二問:“會裝暈嗎?”
方桐眉梢一挑,訝異地歪歪腦袋。
裝暈?現在?
封十二上下打量她一眼,沒等她回答,起身來到她身前。
他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