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有個三角形的缺口,據說是在某次打鬥中留下的刀痕。
她看得兩眼昏花,終於在屍體的咽喉處找到那枚環扣。
果然,一個三角形的刀痕若隱若現。
她揉揉眼,正想歇口氣,就被封十二一腳撞開。
她暈頭轉向站穩,向他投去控訴的眼神。
封十二目光一閃,掠過她毛絨絨的背脊。
那片雪白絨毛上沾了幾塊猩紅的汙跡,是剛才她在地上打滾沾到的血。
他彎下腰,神色自若地將小貓撈入懷中,掏出帕子在她背上抹了幾下。
濃郁的血色化作淡紅,乍一看……還是很顯眼。
方桐只覺背上傳來揉搓的力道,猜想他在給自己擦毛。
這是沾到泥巴還是沾到了什麼?
她扭頭往身後打量,被一隻大掌擋住視線。
“怎麼到處亂跑?”封十二捂著她的腦袋,“這裡不乾淨,一會兒去水裡洗洗。”
他不說還好,一說方桐心裡就開始打鼓。
什麼不乾淨?她沾到了什麼?
她轉眼瞄向地面,只見地上除了屍體就是血,血跡旁還有一團不規則的痕跡,彷彿有人拿大號毛筆蘸了血,在地上抹了一通。
方桐心裡咯噔一下,發出尖銳的悲鳴,她剛才在死人的血裡打了個滾?
“殿下,”車伕走過來,“他們已經招了,這夥人是這裡的山匪,平日以劫道為生,今日發現我們進山,就埋伏在溪邊想要殺人越貨。”
封十二安撫地拍了拍渾身僵硬的小貓:“他們一共多少人?”
“除了逃走的那個,全在這兒了。”車伕回道,“這片山靠近臨水縣,臨水縣縣令帶人剿過幾次匪,這些人都是漏網之魚,今年才從那邊跑過來落腳。”
封十二點頭:“把他倆帶過來。”
兩名山匪看著地上的屍體,哆哆嗦嗦招認:“使鐵鏈的叫張三,使劍的叫李二,另外一個叫王五,他們半個月前才入夥,說是北邊逃來的響馬,想跟著弟兄們混口飯吃,他們送了些銀錢給老大,老大就讓他們留下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功夫有這麼好。”
“你們老大是誰?”封十二問。
“死、死了。”山匪指指另一堆屍首,“就是剛才刀被你砍斷的那個。”
封十二仔細問了一遍,見他們確實招不出更多,便讓車伕把這兩人捆上藏進樹林。
“殿下,張三李二王五,這名字怎麼這麼像假的?”車伕問。
因為這就是假名。
方桐在心裡回答,李二和王五她不清楚,但那個叫張三的原名乙六,是白鳥閣的刺客。
以前丙七和這人出過一回任務,還被他嫌棄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