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出手如電,方桐只覺脖上一緊,登時喘不過氣來。
“說,你怎麼逃出的圍場?這段日子又去了哪兒?”青鸞一字一頓問。
方桐喉間劇痛,氣管幾乎被捏爆。窒息的痛苦席捲而來,將她的神智吞得一乾二淨。
她眼前驀地一黑,腦子裡像是出現一片空白,又像是變得無比清明,她睜大眼,努力在黑暗中找到一點光。
“副使,她快沒氣了。”紅綃見方桐被青鸞掐得直翻白眼,低聲提醒。
青鸞掌下一鬆,將方桐扔開。
方桐栽倒在枕上,如同一個溺水之人逃出生天,抽動了兩下,嗆咳著,捂著喉嚨大口吸氣。
青鸞居高臨下冷眼看她:“再不說,你就沒機會說了。”
方桐匍匐在床頭,像是沒聽懂她的話,兀自喘息。
“副使,您消消氣,我來審她。”紅綃勸道。
青鸞睨她一眼:“你當初當真給她餵了藥?”
紅綃被她冰冷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不覺矮身跪倒:“千真萬確,我敢拿性命保證,我將藥下在酒中,親眼看著他們喝了下去。”
“那她為何還活著?”青鸞問,“我很清楚你用藥的本事,你要他們幾刻死,他們就能幾刻死,別說是她,就算是我——”
她冷冷一笑,凝視著紅綃:“就算是我,也未必解得了你下的毒。”
紅綃花容失色:“副使明察,我怎敢對副使下毒。”
“你當然不敢,”青鸞面上掠過一絲傲色,“沒有我,你們還能去何處容身。”
“副使說的是,我的命是副使給的,我願為副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這些話騙騙那些男人可以,少拿來哄我。”青鸞昂起下巴,“起來吧。”
紅綃得了她的允許,這才如釋重負慢慢起身。
她目光如刀掃向床上的方桐:“丙七,你不用再裝了,你以為你假扮柔弱我就看不出來?你扔我那把松子,力氣可不小。”
方桐此時已緩過一口氣,她捂著依舊生疼的喉骨,輕輕開口:“那你可知,我為何要潛伏在封十二身邊?”
她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青鸞與紅綃卻聽清了。
“你說什麼?”紅綃皺眉。
方桐抬頭看向她,目光緩緩從她臉上掃過,落在青鸞身上。
“一曲紅綃不知數,何人月下乘青鸞。”方桐慢慢坐起,啞著嗓子笑了笑,“原來兩位竟藏身煙花之地,難怪朝廷遲遲找不到你們。”
青鸞臉色一寒,紅綃更是難掩詫異。
她與青鸞不同,青鸞身為副使,在白鳥閣中地位崇高,極少與底下的刺客打交道,紅綃作為右護法,負責傳遞訊息和釋出任務,反而與下面的人時常來往。
她見過丙七好幾回,深知她言行木訥,功夫又差,只能接些不怎麼掙錢的買賣。
但丙七有個常人沒有的好處,那就是她比別人更加聽話。她從不思考一件事能做與否,就像一條駑鈍卻忠心的狗,組織要她殺誰她就殺誰。
當然,以她的本事也殺不了太厲害的人物,不過紅綃也沒特意挑困難的任務給她,一來僱主付了錢,辦得不好就是砸自家招牌,二來有些邊邊角角的零碎活兒,別的刺客不樂意,正好由丙七頂上。
一來二去,丙七出師至今,竟然磕磕絆絆活到現在,比紅綃預計的時間長多了。
但總有些活兒要的不是成功而是失敗,當青鸞讓她找幾個聽話又平庸的刺客時,她第一個就想到了丙七。
這樣一個小人物,活得不起眼死了不可惜,正好拿去充數。
整個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結果正如她們所料,刺客失手暴露,被平王封無窮拿下,招認出僱主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