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窈此時還沒搞清楚這次疫症是由什麼引發的,也不知是何傳播途徑,不過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大多疫症有飛沫傳播的途徑,她打算把草木灰夾在兩塊麻布中間,製作成簡易口罩,防止疫症傳染到軍醫和駐守士兵身上。
畢竟客棧不止住了他們幾人,若軍隊內有人傳染上疫症,又睡大通鋪,很快他們也會遭殃。
蘇窈等到草木灰冷卻,動手給小谷和明鏡演示如何製作,三人拿出針線,圍在草木灰旁裁剪麻布縫製簡易口罩。
草木灰用完就再燒一些,直至正午,蘇窈坐得腰痠背疼,做出近百個簡易口罩,用膳時分發給士兵們,順帶解釋了口罩的大致原理。
凌金霄這才知曉,三人忙了一上午竟在做此物,不由心頭大震。
他沒經歷過疫症,蘇窈就更不用說,可少女卻能做出比頭巾更適用的“口罩”,與草木灰結合在一起,多少先人都未曾發現,凌金霄再一次見識到她隱藏在外貌下的聰穎。
蘇窈嬌生慣養十餘載,垂頭縫針線,累得手指拿起筷子都抖,也沒了用膳的胃口,筷子撥弄幾下米飯便放下。
男人難掩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也放下筷子,用兩手將蘇窈的掌心舒展,指腹順著她掌心脈絡推拿,放鬆僵硬的關節和筋脈。
這還是凌金霄小時候日夜用槍練武,御醫教給他的按摩法子。
蘇窈只覺掌心酥酥麻麻的,凌金霄指腹有硬繭,摁過去又酸又漲,像是把所有經絡都疏通開,她舒服得連嗓音都下意識變得黏黏糊糊。
“世子,可以了。”
仿若吃了浸入蜜罐裡的糖霜。
“下午你便在客棧歇息,讓丫鬟們去做。”
蘇窈也正有此意,麻布都是從士兵和小谷他們的舊衣裳裁剪出來的,本就剩不了多少,她下午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世子,我下午想去城裡最先染上疫症的人家看一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不行。”
凌金霄一口否決,並且臉色立馬沉下來,看上去不容反駁。
最先染上疫症的一家五口都已病逝,在凌金霄看來那裡就如同虎窩狼穴,他不允許蘇窈接觸靠近,少女本就身嬌體弱,他見不得蘇窈生病。
“我讀過醫典,早日弄清疫症的傳染源頭,可以更好治理。”
“那也不行。”
凌金霄依舊堅持,拾起筷子夾了幾道菜放在蘇窈碗裡,示意她低頭用膳,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