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昨晚的晚會他就看得滿身火氣,如今郎才女貌像一對苦命鴛鴦般抱團取暖,顧少秋心氣更不順,暗罵自己耐不住性子多管閒事。
白雪這小妮子負責迎新不和他說就算了,還得周湧濤提醒他,b大迎新晚會的邀請函放在他辦公桌上近半個月,早知道是白雪主持,他捧場的時間還是能抽出來。
出事了他屁顛跑來撐腰,賤不賤吶。
離上次見面不過三天,少女臉頰軟肉略顯消瘦,也不似吃飯那天眼睛鋥亮,如今倒像個無家可歸的落魄小狗,滿眼彷徨。
顧少秋心裡一陣煩躁,對著她揚起下巴,嗓音不高不低地開口。
“說吧。”
金逸行在旁邊欲言又止,本來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今低進塵埃裡,不斷朝白雪使眼色,讓她好好想清楚。
別的不說,顧少秋來後,白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畢竟在談話的你來我往中,能看出顧少秋的地位壓制,她耷拉下垂的眼眸乖巧地盯著他瞧,檀口輕張,臉上也能露出馴良的笑容。
託這張臉的福,白雪能輕巧地得知,到底什麼表情在他那裡分量更重些。
問她有多少把握,顧少秋會甘願做她的後盾,白雪不知道,她只能賭,賭這段時間他有分毫心動。
她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儘量聽上去格外小心,敘述事件上也多加渲染自己的悲慘遭遇,眼神裡飽含期待。
顧少秋和她相處久了,哪裡看不出白雪這點小心思,哼笑一聲,反而心情變得舒暢幾分。
自家小孩知道受了委屈該找誰哭訴,倒是上道。
趁她在訴苦,管慧扯了扯身旁劉彥的衣角,小聲議論道。
“你沒覺得白雪今天變了很多嗎?”
兩人又沒有深仇大恨,之前就相熟,劉彥對她也放鬆了許多,“是啊,相處這麼多天,我第一次知道白雪這麼咄咄逼人。”
管慧附和地點點頭。
她其實能理解白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誣陷清白,這般強硬的姿態管慧還是很欣賞的,畢竟女性太過軟弱可欺不是好事。
但是....
“不是,”她說,“你有沒有發現白雪和這個顧總之間,很奇怪?”
管慧也說不上來,莫名感覺兩人好像串通了某種電流,顧總的眼神總會落在白雪身上,而白雪在顧總出現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溫順中又帶些俏皮,不像是兩個陌生人該有的距離。
她都能看出來,就更別說在職場混得風生水起的金逸行了。
他面如死灰,這會兒可算知道顧少秋為何要走辦公室一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聽著白雪細數受到的算計汙衊,汗珠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這次真踢到鐵板,哪怕是他親閨女他也沒得救。
晉淮安聽到管劉兩人交談,漆黑的眼瞳看向正對望的一男一女。
女生已經恢復神采,姣好面容吸引了對面男人危險的目光,兩頰因為憤怒變得嫩紅一片,像是初升的紅霞,唇紅齒白,格外生動,朱唇一張一合,誘人又豔麗,男人的視線不斷移動,喉頭微顫。
都是男人,他很容易就知曉顧少秋心頭驟起的心思。
反觀男人聽得滿眼縱容,覺察到他的視線,徑直穿過白雪,望向一旁的晉淮安。
兩人的神色都微不可見地一頓,顧少秋惱火於白雪身邊覬覦的男生怎麼這麼多,眉眼下壓,眼眸裡凝聚起不悅的風暴。
而晉淮安仍是情緒寡淡的模樣,卻挑釁地用手臂一攬,把白雪帶到他身後更裡側的位置,寬厚的臂膀把嬌小女生遮擋得嚴嚴實實。
哎?
白雪哪懂兩人暗地的交鋒,剛述說完自己多麼可憐,便被晉淮安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