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賈寶玉人已經進了門。
“寶二爺!”
邢岫煙見到賈寶玉,忙過去見禮。
“邢姐姐不必多禮。”
賈寶玉攙起邢岫煙,看向年世蘭:
“林妹妹,何時跟邢姐姐也如此熟稔了?”
“不過是在妙玉處,一起吃過幾盞茶罷了。”
年世蘭不想過多解釋。
“說起妙玉,正好我要向你討教一事。”
賈寶玉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粉色箋子。
“這是何物?”
邢岫煙見賈寶玉這東西,不似男子之物,忍不住好奇,湊過去唸了上面的字:
“檻外人妙玉恭肅遙叩芳辰!”
“這不是就是妙玉給你的生日拜帖,至於這麼激動嗎?”
年世蘭看賈寶玉從懷裡掏出時,小心翼翼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妙玉才華極高,卻又不屑與我等為伍,能給我送拜帖,我自是歡喜至極。”
賈寶玉不甚在乎年世蘭的揶揄,繼續說:“林妹妹,我來就是想問問,這帖子,我當如何回她?”
年世蘭冷哼一聲:“我如何知曉!你若不知,當面去拜謝豈不更好?”
邢岫煙眼看著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趕忙出聲:
“寶二爺,我倒是與妙玉是舊相識,或許,可幫一二。”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賈寶玉一聽邢岫煙這麼說,喜笑顏開,拉著她的手便問:“我是想問,她自稱‘檻外人’,我當如何回?”
“這妙玉,獨獨看得上這兩句詩詞‘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是以自稱‘檻外之人’。”
邢岫煙笑著跟賈寶玉說起妙玉“檻外人”的來歷。
“若是寶二爺想合了她的心意,只需自謙‘檻內人’便是了。”
“妙,妙呀!”
賈寶玉聽完邢岫煙的話,高興地連連拍手,“怪道姐姐你身上也有股子超凡脫俗之氣概呢!原來是受了她的薰陶!”
“你快回去回帖吧!別叫人等急了!”
年世蘭看賈寶玉這興奮勁兒,催著他趕緊回去,免得礙眼。
“是是是,我這就回去,對了,平兒說還席,你們等下也早些去。”
賈寶玉走到門口,又回頭來叮囑二人。
“這妙玉,帶髮修行這麼些年,還是未能把這些個凡塵俗事給摘乾淨了呀!”
年世蘭見著屋裡沒了別人,才跟邢岫煙說道。
“嗯,她這性子,倒是也難改了。”
邢岫煙也點點頭,贊同年世蘭的說法。
“你若是得空,便勸勸她吧,這人,終究非她良配,趁早斷了念頭的好。”
年世蘭也只能言盡於此,這事也只有邢岫煙去說,妙玉或許能考慮一二。
“林姑娘倒是比她還看得透徹些了!”
邢岫煙笑著走過來,繼續跟年世蘭商量繡鞋的事:
“如今這芍藥開得正盛,林姑娘不選花樣,我便給你繡了芍藥在鞋上可好?”
年世蘭一聽,這人誤打誤撞,竟點了她最喜之花。
又見邢岫煙急著還自己禮,要是不接受這繡鞋,怕是要急著去尋別的東西去。
“那就勞煩邢姑娘了。”
年世蘭斟酌良久,到底還是答應了邢岫煙的建議。
邢岫煙見年世蘭應下了,很是開心,告辭回去了。
“小姐,剛晴雯來找我,說起昨兒她們玩得太晚,喝得醉了,散場之後,襲人還和寶二爺吵了幾句嘴呢!”
雪雁見邢岫煙走了,進來跟年世蘭說起昨兒怡紅院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