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低沉出聲,臉上冷得像一塊冰塊。
雙眸深處那抹悲痛被他掩飾地極好,握拳垂在身側的左手,繃帶上又滲透出絲絲血跡。
蘇扶楹聞聲抬眸看去,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的眼睛。
“季宴……”
女人輕聲呢喃著,剛剛還面如死灰的男人,此刻活生生甚至有些生氣地站在自己跟前,蘇扶楹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隨後,便是一陣狂喜。
“季宴!還好你沒死!”
蘇扶楹突然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一個挺身,圈抱住了眼前的季宴。
力氣大到好像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
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好像蘇扶楹全都經歷過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往後要和季宴好好的,再也不分開!
季宴被蘇扶楹突如其來的舉措弄得一愣,遲遲沒有動作。
半晌,等他回過神,強硬地掰著蘇扶楹的手指將她拉開。
冷笑道:
“我當然不會死,可是蘇扶楹,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簡直該死!”
季宴大力地捏住蘇扶楹的臉頰,拇指和食指用力,卡著那張他又愛又恨的臉面朝自己。
蘇扶楹吃痛地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倏地就落了下來。
豆大滾燙的淚珠砸到季宴的手背上,燙得他立馬鬆開了手。
目光瞥到女人的脖頸,那裡好不容易褪去的紅痕,季宴收回手。
“你有什麼好哭的?你不是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孩子嗎?他離開,不正如你所願嗎?”
相反,季宴才覺得痛心。
他對這個寶寶充滿了期待。
那是他和蘇扶楹的第一個孩子,他期待著有了孩子,他和扶楹就有了家。
會不會有可能兩個人也能培養出感情?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蘇扶楹為了周澤洛,徹底斬斷了自己和她的唯一可能。
蘇扶楹不語,只一味的哭泣。
她不知道為什麼夢裡的原主要那麼糊塗,放棄眼前季宴這樣帥氣多金又專一的男人不愛,要去糾纏一個看不上她的周澤洛。
“沒有…我沒有……”
蘇扶楹一直在哭,季宴眉宇間的褶皺越來越深。
他想直接離開,可他的衣角還被蘇扶楹扯著,最終被拖住了腳步。
她從未這樣挽留過自己,說不定,她真的有苦衷……
季宴又一次給了蘇扶楹機會,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蘇扶楹哭完。
“相公,不…老公……我,我錯了,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弄掉她,你信我,好不好?”
蘇扶楹抽噎著,苦苦央求,想要怎麼彌補原主先前的過失。
可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老公,讓季宴大腦一片空白。
“老公?”季宴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季宴有過一瞬的恍惚,但很快便回過神。
他已經被蘇扶楹欺騙過太多次,每次都是用花言巧語哄著他相信,然後又給他一記重拳。
這一次,他不會再上當受騙了!
季宴怕自己再帶下去又要被蘇扶楹迷惑,索性狠下扯開蘇扶楹的手:“從今天起到你出院,你不能離開這間病房半步,否則,我會停了給蘇家的資金鍊,後果自負。”
說完,季宴大步離開。
原以為蘇扶楹會大喊大罵他混蛋,沒想到床上的女子很冷靜。
臨到他出門前,蘇扶楹才喊住他。
季宴閉了閉眼,心中暗誹:該來的還是要來,才裝了多久,她就裝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