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內。
蘇扶楹身穿藕粉襦裙,披了條白狐毛大氅,不大的臉被毛茸茸包裹著,膚若凝脂,面帶粉嫩。
少女身形纖瘦,即便懷有身孕,被衣服裹著也瞧不出孕肚。
反倒是頭上佩戴的首飾吸引了其餘人的注意。
趙柔眼尖地瞧見了蘇扶楹髮髻上的珍珠玲瓏八寶簪,那分明是珍寶樓新出的款式。
昨日她去,那老闆還說不賣,為何今日就出現在蘇扶楹的頭上!
還有她手裡的暖爐,上頭鑲嵌著鴿子蛋大小的粉玉。
腳上穿得是麂皮小靴,裝點著南海珍珠……
從頭到腳的奢華富貴,陸凌雲不僅要保暖,還要好看,他把蘇扶楹打扮地細緻精細。
難怪京中有人說太子殿下寵愛府上的蘇氏,寵得都沒邊了。
可,寵有什麼用?
沒名沒分,哪怕懷了孕也只不過是個更衣,還不夠表明陸凌雲的態度嘛?
蘇扶楹只不過是個玩物。
北郊荒涼,能尋得一人陪著解解悶也好,也就陸凌雲念情分,這才讓她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說不定等她生下孩子,便會去母留子。
趙柔自顧自地想著,方才心中的不忿都被淡化,看向蘇扶楹的眼神更加鄙夷。
蔑聲催促道:“快跪呀!見到二皇妃,你理應下跪!別以為你仗著太子殿下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
蘇扶楹無聲嘆息。
她分明什麼都沒幹,是她們自己要找事。
不過人家也沒說錯,她一個更衣是該守規矩,能進宮參加宴席已經是例外了,她不能給陸凌雲惹麻煩。
想著,蘇扶楹膝蓋彎曲,正要欠身行禮。
喉嚨間的問候還沒有說出,胳膊被身側的力道一把扯起。
“主子不必行禮。”
蘇扶楹順著那隻手看去,只見煙柳肅著一張臉,一句話說得溫溫柔柔,卻含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乍一聽,還真有陸凌雲的氣勢。
“大膽!”趙柔拍案而起,指著煙柳的鼻子破口大罵,纖長的護甲險些戳到煙柳的眼睛。
蘇扶楹趕忙將人拉到身後,垂眸維護:“側皇妃恕罪。”
“我和你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婢說話的份?!哼!果然是奴婢養出來的奴婢,一點規矩都沒有!”
趙柔眉梢眼角皆是囂張之態,氣焰十足。
煙柳心疼地看著蘇扶楹,她為了自己被這般羞辱,卻連句還嘴的資格都沒有。
她家主子才不是什麼奴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臨出門前陸凌雲交給她的玉佩,原本還覺得是太子殿下多慮了,現在想來,那分明就是深謀遠慮,深諳宮中那群仗勢欺人的秉性。
煙柳取出那枚玉佩,高舉在眾人跟前。
玉佩上頭龍紋盤旋,是象徵太子身份的玉龍佩!
見此物,庭院中烏壓壓已經跪了一片。
“見此玉佩,視為忤逆。”煙柳一字一句說道,雙眸緊盯著跟前已經傻眼,沒有動作的趙柔。
“側皇妃,跪吧。”煙柳淡淡道。
蘇扶楹也呆了。
膝蓋一軟,下意識就要跪下去,還好被煙柳一把扯住。
後者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主子,你跪什麼?這是太子殿下拿來給你傍身用得。”
“哦……”蘇扶楹乖巧地應著,餘光朝那塊玉佩瞟去。
這麼小一塊玉佩,還挺好使。
等等,蘇扶楹眼尖地瞧見了玉佩下頭的穗子上編著一條醜兮兮的辮子。
女孩臉上神色一僵。
這,這不是自己和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