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身影甫一消失。
隔壁的房門突然開啟,鴻影大步走出,他一息不停衝向二進院,在付希房門上叩響兩聲。
付希片刻後開啟了房門,衣裝齊整走了出來。
未待她開口詢問,鴻影迎上她視線,又指了一個方向,說了兩個字:“杜興。”
付希眸子沉了沉,“跟上去看看。”她招呼道。
“是。”鴻影沒有異議。
兩人當即運起輕功,向杜興離去的方向追去。
天上懸掛一輪上弦月。
兩人並未追出多久,遠遠看到杜興在一處山坡上,那裡還不止他一人。
杜興跪在那人面前,清冽月光下,投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山坡旁生長著幾棵枝葉繁茂的大槐樹,付希指了指大樹,鴻影心領神會。
兩人藉著樹木遮掩,悄然潛過去,在樹冠上隱藏了身形。
這處離山坡上的兩人也就三十米左右距離,能聽到兩人對話,藉著月光,也能看到動作,是個絕佳位置。
付希第一時間,打量杜興面前站著的人。
待看清他從頭到腳被一條黑袍包裹著時,她眉頭不自禁跳了跳,緊接著,又看到那人臉上戴著面具。
這樣的打扮何其熟悉?難道又是一隻“幽靈”?
付希心下正猜測著,那人飽滿怒意的聲音傳來。
“以為掃除了痕跡,我就找不到你了?”他冷哼一聲,“真是天真。”
付希和鴻影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各自眼中的猜測和疑惑。
所以杜興之前的反常,是為了掩蓋行蹤?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和原因,又是什麼?
杜興沒有開口,頭低垂著,看不到表情。
“太后費了這麼大功夫,才把你成功安插到齊湛身邊,沒有命令,你竟敢擅自離開?”那人道。
杜興還是沒說話,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雕。
那人踢他一腳。
“太后是要殺了那個叫付希的女子,這個命令卻並沒有下給你,說!你為何跟著她離開?”
付希此刻的表情幽暗莫測。
她也想知道,南宮凌然安插在齊湛身邊的人,為什麼會擅自跟著她離開。
杜興被他踢得歪倒在地,卻很快又跪直身,依舊沒開口。
“浮鷺啊浮鷺,你難道不清楚弒神殿的規矩?看你能撐多久?”那人冷笑道。
浮鷺?
弒神殿?
付希猜測著這兩個名字和杜興的關聯,見那人袖內抖出一物,拿在手裡。
那東西很像小孩子玩的撥浪鼓。
只見他捏著手柄,輕搖幾下,那東西也如撥浪鼓一般,發出一陣“咚咚”鼓聲。
鼓聲一經響起,跪地的杜興頓時吼叫出聲,好似正經受著什麼極度的痛苦一般,雙手抱頭,在山坡上打滾。
“浮鷺,把你知道的,關於那女子的事全都說出來。”那人笑道,不斷搖著手中的撥浪鼓。
“說出來,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杜興打滾的動作明顯一頓,可喉間除了溢位幾聲痛苦的嗚咽,再沒有聲音出來。
許是想要咬緊牙關,三十米開外的付希,甚至聽到了他唇間發出的“咯咯”聲。
付希心情有些複雜,從腰間摸出一把柳葉刀,揮了出去。
柳葉刀穿透撥浪鼓,那人身形一頓,向兩人藏身的方向看來,喝道:“是誰?出來。”
鴻影轉頭看付希,眼神詢問,既然她出了手驚了蛇,接下來怎麼做?
“幹他。”
付希言簡意賅,都知道他是南宮凌然的人了,豈有把人放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