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只覺得整個世界彷彿瞬間失去了色彩,天旋地轉起來。往昔的一幕幕如洶湧的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他看到了自己在那熱鬧非凡的大雜院裡,與許大茂鬥智鬥勇時的針鋒相對,每一個犀利的眼神、每一句尖酸的話語都彷彿就在昨天;他彷彿又置身於那瀰漫著飯菜香氣的廚房中,為鄰里們精心烹製美食時的忙碌身影,周圍人的歡聲笑語還在耳邊縈繞;他的思緒又飄到了秦淮茹的身上,想起了自己對她那複雜得如同亂麻一般、難以言說的情感,那些默默付出、那些期待與失落,都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放映;還有曾經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與期待,他曾幻想過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庭,膝下有兒女環繞,共享天倫之樂,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變得如此遙遠而又模糊,彷彿是一場被驚醒的美夢,徒留滿心的悵惘與絕望。
他的眼神逐漸空洞無神,像是失去了焦點,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上那單調的白色,對易中海和秦淮茹在床邊的關切話語置若罔聞。
易中海見傻柱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還是強壓下內心的情緒,臉上擠出一絲關切的笑容,向前傾了傾身子,用那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傻柱啊,你可別太灰心喪氣了。這人吶,一輩子哪能不遇到點磕磕絆絆的。你看,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一大爺我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你這點挫折算得了什麼。一大爺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援你、照顧你的,你就放寬心吧。”
秦淮茹站在一旁,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輕輕抬起手,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哽咽,輕聲說道:“傻柱,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們啊。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咱們都是一家人啊。你要是有什麼苦處,就跟我們說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裡呀。”
然而,傻柱依舊沉浸在自己那痛苦的內心世界裡,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對外界的一切沒有絲毫回應。他的內心正處於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巨大風暴之中,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絕望像無盡的黑暗深淵,將他一點點吞噬;不甘似尖銳的荊棘,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這些情緒相互交織纏繞,如同一團理不清的亂麻,讓他根本無從下手去理清思緒。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自己會遭此厄運。難道僅僅是因為平日裡與許大茂的那些吵吵鬧鬧、磕磕絆絆的矛盾嗎?可這也不至於下如此狠手啊。還是背後另有隱情,是有人蓄意謀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如今,自己的後半生就這麼被無情地徹底改寫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接下來的生活。是該不顧一切地去報復那些傷害自己的人,讓他們也嚐嚐痛苦的滋味?還是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餘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放棄對生活的所有追求?這些問題如同沉重無比的巨石,一塊接著一塊地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知在這死寂般的沉默中熬過了多久,傻柱的眼神才逐漸有了那麼一絲微弱的聚焦。他緩緩地、艱難地轉過頭,看向易中海和秦淮茹。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仿若在努力地掙扎著想要衝破某種束縛,卻又一時難以成言,只能發出一些微弱的、含糊不清的音節。
終於,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沙啞著嗓子,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一大爺,您說…… 這世上咋會有…… 這麼狠的人?” 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但卻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疑惑,“我傻柱自問…… 沒做過什麼…… 傷天害理的事,為啥…… 要遭這樣的報應?”
易中海輕輕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彷彿蘊含著諸多無奈與感慨,說道:“傻柱啊,這事兒肯定是有蹊蹺。你想想,你在這院裡、在這附近,雖說平時跟人有點小摩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