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賀樓嫦洗漱穿戴過後,就急急忙忙地找到璇琅要答覆。
“先用過飯食再說。”璇琅還是那表情、那句話。
“行!”她就不信了,今日還等不來一個答覆!賀樓嫦憋著氣,用早膳時兩腮幫更是鼓鼓的,倒是讓消瘦蒼白的面容生動起來。
璇琅餘光瞧著她,默默地勾起唇角。
“我可以了。”賀樓嫦迫切地看向他,後者不緊不慢地遞給她絲帕,“擦擦罷。”
“!”他這話、這動作,像是驚雷般,猛地轟在賀樓嫦頭上,她覺得自己簡直要羞憤至死了!她可曾是鐘鳴鼎食之家出來的貴女啊,哪怕全族被判以流罪、成了階下囚,她都不曾失態過,對外冷靜自持,是她一貫的作風。
可現在,她居然在僅相識了一天的外男面前如此失禮……
“呵呵呵,好了,你不是想知道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其實,賀樓嫦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璇琅便知道她想什麼、要什麼了。
她的性格,說不上一向如此,但總歸還是他熟知的那樣。
“……嗯。”賀樓嫦還在低頭紅著小臉擦拭著,恨不得自己就是個鵪鶉。
“我知道你,賀樓嫦。”璇琅這一句話,把賀樓嫦的思緒帶了回來,“齊署國位列三公、亦是三朝元老的御史大夫賀樓晁之嫡長孫女。”
聽著祖父的名諱,賀樓嫦眼眶一熱,她祖父生前是多麼英明廉潔的一個人物啊,齊國上下幾乎都稱他一聲“晁公”,可到頭來卻淪落到御前撞柱自證清白,輝煌了大半生,晚年卻是以罪名作結、慘烈落幕。
“我是江湖人,無任何親輩,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四海為家,卻也知道晁公之事,自然,那天的事,既然讓我遇見了,我自然不會不管。”璇琅神情淡淡的,語氣很溫和。
“那你明知我是戴罪之身,怎、怎敢這般,直接把我帶走?!”其中的真真假假,賀樓嫦現在不想深究,她又驚又怕,眼淚奪眶而出。她現在已成逃犯,罪加一等,她都不敢想她所剩無幾的族人們現在又要遭遇著什麼……
“莫哭。”璇琅站起身來到她身後,輕輕安撫著她瘦削的肩膀,“我自然不是那般顧頭不顧尾之人,後續我後面已處理妥善了。而你其他的親人,也還是那樣。”
“那你可不可——”也救救他們。賀樓嫦淚眼婆娑地看向他,他正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口中卻是直接回絕了她的意思。
“我還沒那麼大的能耐。”他想要的只有她一人,其他人與他何干?這般局面也是他們自找的。憑賀樓晁的功績與本事,哪怕他們都是一群安分的廢物,都不至於這般。
最重要的是,還加害於她。但凡他再遲一步,她……
“所以我……賀樓嫦現在是,已成死人,是麼。”賀樓嫦垂下頭。
“齊署國的‘賀樓嫦’是死了,但煬國的‘賀樓嫦’還在。”璇琅俯下身,在她鬢邊輕輕笑道。
賀樓嫦猛地一怔,這兩國,且不說相距甚遠,也是,互為敵國,他怎會,他究竟是什麼人、又想做什麼?
似乎,他整個人、他對她,無論是話語還是動作,都讓她隱隱約約覺得是那種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姿態,還帶著過分的自然、不由分說的強勢。
還有那些十分“湊巧”的喜好……
璇琅坐在她旁邊,望向遠方,“你無需多想。”
因為想也沒用。賀樓嫦下意識就解讀出他的話外之意。
“好好地,做我的妻子即可。”他又轉過頭來,看向她輕笑著說。
但賀樓嫦始終低垂著眉眼,“可我不願——!”
璇琅本就不指望她會給他什麼回覆,帶著薄繭的手乾脆利落地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十分自然地牽住她、攬她入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