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嘶啦!”
“呸,這臭娘們兒,哼嗯嘿嘿,落地的鳳凰不如——!”
密林深處,幾位凶神惡煞的壯漢,鬆垮半解的衣裳,依稀是穿著官府士兵服飾。他們啐了一口,然後淫笑地圍著被扇暈過去的少女上下其手;很快少女身上單薄的囚服就全都被撕碎了。
就在他們即將真正強暴她時,變故突襲而來,這些壯漢通通來不及哀嚎就悉數被人一劍封喉。
來人一身俠客服,立於樹上,手持著利劍,那鮮紅的血液正沿著劍尖滴落在地;輕風掀起帷帽寬簷下垂的薄絹一角,可見其清晰分明的下顎線,以及深沉得瘮人的眼眸。
“咻!”他把劍往葉間一掃,便收劍入鞘;再足尖一點,輕盈地飛到少女跟前,為她罩上自己的外袍,然後抱起她。
那幾個死不瞑目的壯漢則是被他踹到一旁的岩石處,丟上燃著的火摺子,把他們燒得一乾二淨。
他便抱著少女踏葉穿林疾飛而去,眨眼間已不見其蹤影。
………………
“叮泠、叮泠泠……”一個個精緻美觀的風鈴懸於屋簷下,其裡銀絲銜珠的玲瓏鏈隨風悠揚飄蕩、泠泠作響,清脆悅耳又悠遠飄渺,如同輕風的歌喉、浮雲的韻律。
少女就是在這樣的聲韻中醒來。
“呃……!”迷茫的眸色過後,便是驚恐的神情,她猛地起身看向自己的身體,又胡亂地摸了摸,才發覺自己穿著面料柔軟絲滑的衣裳,臉上刺字處還貼著什麼藥貼,時不時刺痛。
“……?”她又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手、腳、肌膚,其上因流放而成的積傷暗瘡,似乎都好了?!
她不禁掀起紗帳,抬眸茫然四顧。待聽到那許是男子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後,她即刻縮回被子裡,蒼白瘦削的小臉緊繃著,乾燥枯黃的長髮也隨她顫動起來,惶恐萬分。
她想到了她昏迷前的遭遇……
“叮、叮噹……”多色瑪瑙珠簾被人掀了起來,接著她就聽到清越的少年音,伴著泠泠風鈴聲傳來,飄渺之餘,帶著安寧,“醒了就起來洗漱用飯。”
話落,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並逐漸消散離去。
少女有些愣怔,這、這絕不是那些官兵士卒。所以在她暈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她再度起身,穿上了床踏板放著的軟底布鞋,站起了身,才發覺她瘦削單薄的身體早已是皮包骨,衣袍雖穿在身上,卻給人空蕩蕩的感覺。
“呃……”果然,少女沒走幾步就暈頭轉向的,連忙扶在木桌旁,到底是流放之路,讓她身體虧空太過。待暈眩感過去,她才繼續走動。
剛準備掀起珠簾出去,轉頭就看到六邊形冰裂紋窗欞下,安置著錯落有致的插花細頸圓瓶供、立鏡紅木梳妝檯,以及一旁的竹製立架,其上有棉巾、牙香籌、裝著溫水的銅盆。
再看看手中的多色瑪瑙珠子、四周的精美裱框掛畫、牆柱的輕紗綢緞錦簾、玉爐的嫋嫋淡雅薰香……
少女有些恍惚,她已有多久沒見過這些東西了?又有多久沒得人伺候了……
她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鏡面映出她消瘦憔悴的面容,她頓了頓,沉默地給自己洗漱、綰髮,便出了房門。
“過來坐下,先用粥。”約莫舞象之年的木簪綰髻少年,偏分碎髮劉海下,眉眼十分精緻;一襲翻領深藍長袍,落座於院中食桌旁,舉足間帶著貴氣。
“賀樓嫦謝過公子。”少女上前給他行了一禮。
“璇琅。”少年起身抱拳回禮,沒什麼表情,但語氣很溫和安寧,“無需拘束,你先用粥。”
“嗯。”賀樓嫦輕輕頷首,這少年倒是人如其名,長得同美玉般精緻,“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