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金黃色的餘暉籠罩著眾多恢宏氣派的殿堂樓宇。那歇山頂的唐青瓷瓦、琉璃瓦、鴟吻等愈見美輪美奐;尤其是普渡著金黃色澤的它們,本就瑰麗堂皇、無與倫比,此刻直呼可與天宮神殿所媲美。
屋內,正坐在食桌前吃著冷盤和寒食粥的雲水柔,一頭秀髮依舊披落著,一身藍白色調的上襦下裙,輕盈又典雅。
“……柔柔、柔柔,吃飽沒?”快步進來的常蓉反倒穿的是清式褂衣黑褲。
“嗯?準備了。”雲水柔放下玉勺,端起瓷碗一口喝完餘下的寒食粥,再拿起繡帕擦了擦嘴唇,最後收拾一下食桌,“可以了阿孃。”
“靈侍已經到了,我們跟著過去就行了啊,柔柔。”常蓉整了個包袱裝點衣物啥的,“柔柔,書就不帶了啊。明兒你想看,我再回來帶給你。”
“……嗯嗯好。”
“兩位,這邊請。”這次來帶她們的靈侍,是一個黑袍裙、綰髻婦人裝扮的靈侍。
“靈侍,怎麼這幾天都不見著帶我們過來的那位靈侍啊?”兩人瞧著這位靈侍,忍不住問問那個白髮蒼蒼、雙眼全然黑漆或通白的靈侍。
“我們都各有所職。她們那邊負責接護亡靈,我們這邊負責亡靈陽渡。”
“這麼說,還有人在遭受迫害?那為什麼不直接從源頭上遏制呢?”雲水柔很是疑惑。
“這個,尊主會告訴你的。”
“……嗯好,多謝。”
漸漸地,他們打起了大紅燈籠,然後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四合方院。
“進來。”門依舊是伴著清冷男聲無人自開。
裡邊中庭僅一雲紋長袍玉冠發男子,半邊臉戴著銀白麵具。他正定定站於桌前。那桌子鋪著明黃桌布,其上有序放置著瓶、碗、符紙、硃筆、狼毫等,儼然為法桌。
“關仙師……”雲水柔提裙跨過門檻,看著關君洛,欲言又止。她突然想起,高人似乎並不問世事,只問神魔鬼怪。
“我只能說,時機未到。”關君洛俯下身,慢條斯理地在明黃符紙上寫寫畫畫,“我們不能過多幹預,只是讓一切迴歸原軌。”
“那這條路,是正確的!對嗎?”雲水柔知道他是在為她解惑,連忙上前開問。
“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初衷了。”說完,他便停筆起身,然後看向常蓉,“夫人,來寫一下雲喆昋的生辰八字,數字即可。”
“……哦哦好,好。”她識的字不多,但識數還是可以的;不然不識數,莫說守財了,連買菜都被人騙了去,這怎麼行!
“嗯,再在每一張符紙上按個手印,須是夫人的血。”關君洛側身對向常蓉,“夫人請伸手。”
“哎好。”只見他抬手隔空點了一下,常蓉的食指頭便點點鮮血溢位。
關君洛又指了指法桌上的青瓷細頸圓底小瓶,“夫人還請服下這枚藥丸,今晚要守夜。”
“好,多謝仙師了。”常蓉按完手印後服下丹藥,整個人頓時精神抖擻、耳目一新的,那食指頭上的傷口也早已癒合了。
“不用。少夫人,請喝下這碗符水,再提著燈籠,進東廂房,然後帶上門,靜臥於床等待即可。”說完這話依舊清冷的關君洛,起術控著那碗符水遞給仍在沉思的雲水柔。
“……嗯?呃,好。”回過神來的雲水柔聞言一怔,隨即頗有些臉熱,她大概知道自己需要幹什麼了。
然後接過碗、喝下符水,按著仙師的話,提燈進去,關門,躺床上。
屋外中庭,關君洛看了一眼院門外,“還請夫人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莫要出聲。”
“……啊?仙師,是柔柔,會有危險嗎?”常蓉聽著心下不安。
“倒也不是。”可控便無事。關君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