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穿案臺,“其三,生擒此羯人。”
璇琅覆上她的手背,輕輕的,又重重的,“好,我們一起。”
“嗯。”
………………………
章紋朱裳擺,隨著赤舄而動,漸漸走進內殿中,裡邊,滿是藥的苦澀。
榻上之人,春華不再,深陷在絨毯錦被中,一臉病態,以及,一身死氣。
齊瑄帝忽然不敢再進去了,他想離開。可那榻上的瑞貴妃見到他來了,恍惚間,不知是欣喜還是不捨地喊了一聲,“琦郎。”
琦郎、冼阡琦,是當年他告訴她、他自己的名諱。但他實為,齊千顯,是先帝欽定的儲君,齊瑄帝。
他還是走進來了,坐在床榻邊沿,靜靜看著她。她面容不再是那般,但她的這雙眼眸,一如從前,容盡世間美好、繪與純真無限。
以至於,當年的行舟初見,便被那一抹採蓮倩影晃了眼,清純笑靨上了心。
瑞貴妃怔怔對上他,才慢慢回神,想要下榻行禮,“陛下……”
齊瑄帝輕輕撫著她的眉眼,後溫柔地攬過她,“無妨,朕說過,愛妃可免禮。”
他的溫柔,漸漸讓她肆意地環住他,仰起臉來笑道,“陛下,那臣妾可就當真了。”
齊瑄帝微頓,後定定看她,“……嗯。”
瑞貴妃沒再出聲,消瘦的病容,始終笑著環抱他。不出小會,她便昏睡過去了。
齊瑄帝輕輕將她放回去,給她蓋好錦被毛毯,便離開了,一路回到他的廣華殿,靜坐片刻,“倉永,去將琛王的奏章拿來。”
“諾。”內侍很快便呈上琛王自去了封地以來的首次上書。
裡邊是琛王多次懇求,欲將病重的生母瑞貴妃親自接到封地,侍疾、盡孝,並無一字帶有迴歸之意。
齊瑄帝看了良久,終是提筆,准奏。
甫一落筆,他就別開眼,“拿下去。”
“另去傳召李睿,屆時,叫他務必一路護送好瑞貴妃。”
“諾。”
此後,一直到琛王抵達王都、入了禁城,齊瑄帝都沒有再去看過瑞貴妃一眼。
此時,縱馬列隊、車騎相連,默默護送著那寬大絨飾的通幰。而戎裝騎行的英武男人,聽著那絨裝帷幔裡邊,女子小小聲好奇又傷感的話語,“……他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呢?”
時光似乎回退到那日,他在行舟上接見的女子,也是這樣說話,“大人……兄長,他怎麼還不來看看我呢?”
:()殿主們的十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