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千竹萬樹裡,馥郁香菲、鬱鬱蔥蔥。於隱隱綽綽間,可見一依岩石而建的金鑲玉竹板屋。屋門之下箬竹几處綠意苒苒,蜿蜒鵝卵石路平鋪,鋼竹左右兩面排開。
往前數十米,翠玉灌叢、白巖隱現,連山若波濤,陡崖甚高懸。層疊山瀑布群,倒掛斜飛,激流擊石,其下湧流河波,嘩嘩之聲響徹方圓幾里。其裡漫天水霧凝成雲澤,霧白朦朧籠繞其中石上的兩人,衣袂飄飄,仙姿玉貌,如夢似幻。
“譁呼——砰嘩啦……”上方雲霄破風而墜的血人疾速掉入河內,激起千層浪萬翻湧,僅餘血色一閃而過。
“嗯?”石上打坐的靈蛇髮髻女子,靈慧秀美,青絲半白,緩緩睜眸,似惑似喜,“本為必死之相,卻得異魂入體。”
“……嗯,確不同於前。”身旁玉簪半束髮青年,眉眼如畫,長身玉立,面色淡淡。
“阿啟,也許,是時候了。”話音未落,女子已飛至水面上,捻指施法將昏迷的血衣少女尋起於浪花之上,再一同化煙消遁離去。
而潤白岩石之上的青年,眼眸微驚,後轉身幻化影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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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鑲玉竹板屋裡,瑩白霧起的漢白玉床上的仰躺少女,落尾眉直蹙,面色時而蒼白時而潮紅,一身交領淡青紗衣裙,隨著其全身骨骼肌膚反覆斷裂重塑而微動紅染汙化。
屋外,晝伏夜出,斗轉星移。少女的淡青衣裙,已是暗紅發黑看不出原色。直至她猛地睜開雙眼翻身下床,同時右手已覆至腰間。
下一瞬,屋內半空中忽現紫煙,凝形成字,悉數破風襲入少女額間,她霎時被逼退撞至玉床邊沿,口吐鮮血,冷眸空洞一瞬,“呃咳……”竟,真有怪力亂神?!
剛剛那算不上善意的監視……
還有,這身體、周圍的環境……
穩住身形之後,屋內少女不動聲色,站定原地。原世界裡,她即將壽終正寢,卻遇上怪力亂神、錯位時空,以及這副身體……而且,剛剛的不明物體只是施壓,沒有擊殺,有求?利用?……
腦海裡紫煙塑文浮現,並帶著陣陣刺痛,“汝塑煉已成,宜修身養性,入定心脾,凝氣聚神,汲取諸息,先為吐納之功,淨身化心……”
華靈斂眸,雖已頭痛欲裂、筋骨抽痛,仍面色淡漠,單手抓撐躍上玉床,按照腦中浮現的紫煙文字閉眸吐納,入定打坐。
先,適者生存。
“……以心註定玄關一竅,即以心息相依之法,吸氣入之,進則綿綿,出則微微,出息未已,即以入息繼之。若心不守竅,則息雖入,而神不注,則其關不開……”
“……凝神入氣穴,氣穴即元關一竅。此竅在心之下,腎之上,正中虛空之處,前對臍輪後對腎……”
屋內漸漸周身光澤旋繞,其中少女已忘我入定,龜息之狀。而白巖之上的靈蛇髮髻女子丹瑜,一身圓合鑲邊領紫羅煙廣袖曲裾立於飛瀑流泉上空,袖袍獵獵作響,紫晶步搖飛晃,抬眸望向竹屋,復又垂眸,掩去眼底的悲喜交加,“斷無可待,僅此一舉了。”
“轟隆——”上空突現烏雲滾滾,團團翻湧席捲而至千里之外的天邊,濃雲驟風旋渦逼壓,紫雷霹靂交錯縱橫。丹瑜神色一緊,頓化煙追去,阿啟,大劫將至;若成,則仙者問世,紫雷塑體,金雲祝成;否則……
不知日月星辰之變,不見萬物息語之動,唯有那紫雷轟鳴、電閃暴擊,震懾雲霄。而渡劫之人,乾坤不知,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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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鑲玉竹屋內,玉床銀澤白光瑩繞,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空之又空,一法常存。而那入定其中的少女,落尾眉平舒,面色紅潤,熒光愈漸濃郁淨身,直至熒光大現散去,練氣已滿,築基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