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后母后!奕兒今日又學會了新術法,母后想不想看呀?!”
……
或喜悅或疑惑,或委屈或撒嬌,或難過或激動的童聲充斥著長廊,而女人總是或淡笑或平靜地回覆著他,不緊不慢的語調,卻總能讓幼帝咧開小嘴笑嘻嘻道,“好,奕兒聽母后的!”然後乖乖地任由母后或抱或牽著離開。
這一條長廊,他們就這樣一同走過許許多多個春秋。可他從沒想過,這段路,從一開始是,她抱著他,到她牽著他,再到,沒有她。
依舊是唇紅齒白、華冠麗服的他,只不過是少年的他,正悶悶不樂地帶著宮人們往回走。
母后今日,仍是沒有過來接他。
然而,半路卻殺出了個“不速之客”。
清政殿,
“先生,皇帝今日如何?”南川蘭手持黑子,輕嗒一聲下入棋盤中,再抬眸看向對面年近古稀的老先生。
“回太后,陛下當真天資聰穎啊!。”太子太師龐中垣撫須笑道,繼而對著棋盤思索著,手中白子略顯舉棋不定。
“那先生以為,今下的皇帝,可是到時候了?”龐中垣方才落下白子,南川蘭便慢條斯理地跟上。
龐中垣一頓,“……回太后,確可。”他確實是驚訝的,昭和太后,當真權傾天下,卻願意放權於少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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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再言語,就著棋盤你來我往的攻守廝殺,白子很快便被黑子吞吃殆盡。
“先生,今日便先如此。”南川蘭撫了撫指上抓釵,起身離去。
“恭送太后。”
南川蘭甫一回到她的寢宮,便讓宮人們全部退下,她獨坐在內室的梳妝檯前,撕下了人皮面具,銅鏡裡的老婦人面容即刻被一張芙蓉面取而代之。而這,赫然是女子二八年華才有的面容。
“確定現在就放權?”藍光泛起,濃眉大眼、直領開服的男子在外殿現身。
“不若這般,又能如何?”南川蘭起身走出,表情平靜極了。她的軀體遲遲找不到破解之法,看似光鮮亮麗的外表,其裡已腐朽不堪。她日漸力不從心,畢竟,這不老的容顏,是時刻燃燒壽元而來的,哪怕養生再好、丹藥再靈,也……且隨著年紀漸長,她還須給自己易容成每段年紀該有的容顏……
再大的抱負,也敗給了現實。
男子孜明聽著她這話,忍不住心揪,看了她一眼,隨即垂眸沉默幾許,“娘娘,安心,會有辦法的。”
南川蘭不語,隨意坐於案臺前,拿起茶壺茶杯,自斟自飲。
自救她出來,孜明助她良多。諸多仙丹妙藥相贈、伏擊的死裡逃生、璇璣府求合作、天合殿的天降祥瑞、教導皇帝術法的仙師等。
可他不說,那她便作不知。
而有時候,不說,便失了先機。
就在兩人沉默之際,殿外突然喧鬧起來,“砰!”的一聲,那少年郎不管不顧地衝進來,整個人心慌意亂的。
“……哎呦,陛下!陛下!……”宮人們攔不住皇帝,且沒有太后命令她們也不敢進來,就只王公公驚慌失措地跟跑進來。
哎呦!陛下就見了個人、說了會話就成這樣了,咱家——?這,這是太后?!王公公宕機了。
“……母,母后?”看著那坐上的絕美女子,少年皇帝猛地停下了,不敢置信。
“嗯,皇帝何事如此失禮?”南川蘭心知他已經見過御子文了,對他便也不再掩飾真容。
“……我,朕……”皇甫奕此刻信了那人大半,他雖有修為,但從未對他的母后動用術法探查。他多麼敬愛又依賴她啊,他竟不知,她的過往……他們,竟是假母子!
“無事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