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奢華寬大的馬車內,紅紗錦紋的鸞帳、白瓷雅緻的茶杯隨著兩人的動靜開始由輕到重地晃動起來。
透過重重疊疊的紗幔,依稀可見、清晰可聞抱坐成一團的兩人,“……以後,要如何?”先是暗啞的男音。
“……呃要事事,與夫君,說呃——”女子的聲音柔媚得不像話。
“嗯?是誰,要說?”
“啊!是……嗯是蘭蘭,要事事,說與夫君,呃聽……”
“嗯好,那蘭蘭,可要記住了。”
“呃……蘭蘭,記住了啊——”
……
良久,歸於平靜的馬車內方才傳出皇帝的吩咐,“開始整休。”
因是此地位處偏僻,方圓十里均無客棧飯館,數十位侍衛與侍女們便只能在此處安營紮寨、搭鍋取水、洗菜做飯等。
“蘭蘭,我們可以去洗漱了。”馬車內皇甫奕輕輕喊醒南川蘭。
南川蘭真的不想搭理他,但要是讓他給自己更衣,怕是又磨蹭好久,便嘶啞開口,“……我自己來。”
“先喝梨茶。”喂她喝了茶後,少年挑了挑眉,執意為她更衣,“安心,不動你了。”
“你最好是如此。”面無表情的女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保證。”俊美的少年連忙上前輕笑道。
皇甫奕自知今日鬧她鬧過火了,便老老實實地為她更衣、漱洗,再一起安靜用膳和安分入寢。
……
最後兩個月內的趙宿安整日昏睡,從一日半醒到兩日一醒,最後,終日不醒。
“小姐今日情況如——”院內正廳的於顯正問著侍女,突然渾身一震、通身一盈,腦海裡金文浮現“麻煩老先生將貴客都招攬到白府——白華”。
這是,大師,那宿安,豈不是?!
同時,另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跑出趙宿安的閨房,對著於顯驚恐道,“老,老爺,小,小姐,去了!”
“……走。”於顯面色沉痛地走進房中,房內於意可、孫泠等人圍著床邊悲泣一片。
然而於顯看過去,床上卻是空無一人。於顯又定睛看了看,床上確實無人。那周圍的人他們,這,這是,中了幻術?!
……是了,方才那異變,便是為他解了這幻術罷。
“……都,莫哭了,驚擾宿安。”於顯緩緩走近床沿,沉沉地看向空空如也的錦被床榻,雙目泛紅,吩咐道,“來人,備好後事,讓小姐,入土為安。”
“是,老爺。”
脊背漸顯老頹的於顯轉身出去,背手望向上天,百感交集。
宿安啊,不知你,是否還可以與你的至親們相聚。
於叔祝福你,望你來生,平安喜樂,一切順遂。
……
“……封棺入土了?”灰袍男子孜立敲了敲桌面,“李壬,直接以璇璣府的名義,去約皇商於家主,明日午時會見,隨我一探究竟。”
他倒要看看,是何玄機。
“是。”
李壬出去後,分別寫了兩封信帖,一封正常顯字,另一封跡幹無字。再讓人前後送出。
這邊奢華寬大的府院裡,散發素錦的南川蘭神色懨懨地躺在貴妃榻上,似睡非睡。身旁的紫檀靠椅上坐著一襲淺藍便服的皇甫奕,他正給暗衛剛送過來的信帖蘸上特製藥水。
“如何了?”女子抬眸輕問。
“明日午時,懿覺樓三樓天字一號房,會談。”皇甫奕將信遞給她,然後身體往椅背扶手歪歪地靠坐著,托腮看向她。
“嗯?璇璣府亦看不出來麼。”南川蘭緩緩起身,面色淡漠。
“或許,明天就知道了。”皇甫奕俯身過來親了親她。後者玉面紅霞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