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帝者,當斷則斷,庇護蒼生。周廷,你,沒做錯。”她還是那樣,輕輕撫摸眼前這個卸下所有、敞開心扉的皇帝。
“……好!”周澤閉眼收住淚意,再睜眼,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太子、周予筠等人再沒蹤影,京城也沉寂不少,風雨欲來。
九月初三,京郊,
亥時,四合大方院內,中庭黑壓壓的一眾死士,辰王周澤,皇宮御侍衛長玄策,京城巡撫賀榮生,以及本應該在各自封地的煜王周也清和恭王周聽斂,均身穿玄鐵連環甲。
“四弟,我與大哥的兵馬三十萬,已經兵臨城下了。”周也清自信滿滿,對著周澤道。十八年了,他終於又回來了。
“稟各位王爺,下官已將京城各官家屬控制起來。”賀榮生恭敬道。
周澤又看向玄策,玄策立馬拱手回道,“下官亦將各宮重兵把守控制起來!”
“隨本王,出發!”
亥時三刻,皇宮內,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皇后,朕的好哥哥、好弟弟,都來了嗎?”周廷九五流珠金黃旒冕、金黃祥瑞龍袍加身,同龍鳳呈祥大紅紋錦鳳袍、九鳳銜珠金鸞鳳冠的子衿皇后,靜靜坐於九朝殿的龍椅上。
“來了。”話落,“砰!”紅木大方格隔扇門被人暴力踹開。
周澤面色陰鷙,但心裡始終不安,太順利了,一路暢通無阻,似乎都在計劃之內。待他看到龍椅之上穩坐的夫妻,他便知,他,又敗了。周聽斂也面露難色,哪一步,或者,是誰?
“周廷,你空有嫡子之名,卻無父皇之脈,你憑什麼來做這周天子?!”周也清似乎還沒意識到局勢不妙。
這一句話,似乎問出了那沉默中的兩人心聲。
“憑的是,父皇欽點、臨終交付。”
“哼!你說得冠冕堂皇,又怎知你是不是暗藏——”
“啪!”子衿皇后將龍椅旁的琉璃盞摔碎,擲地有聲,“拿下!”皇帝尊榮,不可詆譭!
龍椅後突然湧出數位銀甲精銳,將辰王等人團團圍住。
周也清不以為然,但是——
“臣,參見陛下、子衿皇后。”賀榮生對著龍椅上的兩人行了大禮。
“原來,是你啊……”周聽斂說不上多震驚,他,已知棋局了。
“你!你怕不是忘了外面——”周也清還在想著他們的三十萬私兵。下一秒便被打破了。
“兒臣/微臣/末將參見父皇/皇帝陛下/母后/子衿皇后!”
太子、三皇子、周予筠和沈雲亭四人黃金鐵甲、殺氣騰騰地走進來行禮。
而周也清看到本應該在景國作收尾的沈雲亭已經回了京城,完了!一切都完了!
“兒臣與眾大人已將叛軍全部拿下!”
“好!”
丑時,各官府上,官兵盡散,官員女眷,神經緊繃,得以休卻。更夫續更,百姓入睡,一切復常。
卯時,辰王府,
江亦童脖頸見血、一夜未眠,端坐於深陷夢魘的辰王妃的床沿旁,憂心忡忡。而不遠處的貴妃榻上,周姝英已然哭闕,婷玉已去尋大夫,汀蘭仔細照看著。
自亥時二刻,京城巡撫官兵入門圍府,母妃便神情恍惚,後昏闕倒地、陷入夢魘,途中醒來,看到姝英,滿臉恐懼,手腳並用,讓她“滾啊!你這個惡鬼!!!”
周姝英大為不解,又憂心如焚地上前,“母妃,我是你女兒啊!我是芙蘭啊!”
“啊啊啊啊!不,不,你不要過來,戴雪月,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江亦童連忙一直同侍女穩住又哭又鬧又磕頭下跪的辰王妃。
“啊啊啊啊!求求你了,不要……我的女兒,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