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哥哥!”楊盼兒便去拿了琵琶。
這時屏風後有人探了一下,安懷盛便起了身,一會便走到李克用身後,胡語低聲道:“康嗣使人來報,俘囚凍死了三個,其他的也危了!”李克用道:“澆點熱湯繼續枷著!”用的是唐言,又對康君立說白了。康君立道:“也該當!”鄭香娘卻道:“耶喲,好狠心的十哥哥,奴家摸摸你的心肝兒!”說著手要扯李克用的衣襟,李克用親了她一下道:“你恁會纏人兒,去把那雪葫蘆勸得醉了,我重重有賞!”鄭香娘賴滾了一會,見這李胡兒一雙眼都倒了楊盼兒身上,便笑呤呤往張德璜身邊去了。
這時楊盼兒已在場中彈著琵琶低唱了起來:“楊花落哪是雪時節,山河素奴也懶妝束,你呵莫提劍莫研墨,寬著衣衫奴身邊坐…”李克用聽得迷了,眼睛也不轉了。一曲才畢,樓下便有菜上來。康君立推了紅兒與尚君長几個遞酒,拾了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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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璜吃婦人挨著,卻還是不言不語,鄭香娘便委曲道:“小張哥兒,賞盞兒好酒與奴家暖暖身子啵!”張德璜篩了一盞遞過去,鄭香娘卻無端地笑倒在了他膝上,張德璜不由得一顫,鄭香娘又笑了,道:“好酒好酒——郎一半,奴一半!”張德璜沒有理會。又道:“奴一半,郎一半,也是‘好’!”端起酒吃了半杯,將剩下的湊到了張德璜嘴邊。張德璜沒來由地火起,嚯地站起身走了出去。康君立道:“隨他,便是這性!”喚了鄭香娘過去。張德璜再進來時,崔紅兒在彈唱,楊盼兒已吃李克用拽在了懷裡。
三個子女輪流彈唱、輪流勸酒,一眾人一直吃喝到入了夜,都行不得了。李克用醉昏昏地摟著盼兒進了一間房,上纏下打的在一張榻上睡了。睡到夜半,楊盼兒卻忽然醒了,外面風撞鐵馬響得厲害,房內滅了燭,黑濛濛的,屏風上掛的衣裙也看不分明。她已沒了睡意,手指點了點枕邊人的臉,卻是低鼾依舊。
這時,忽然聽到間壁響了一下,像是什物磕在榻子上,正琢磨著,那邊門響了,不知是合上了還是推開,仔細聽卻聽不到腳步聲。楊盼兒心慌,喚了聲婢女,沒聽見聲,便赤腳下了床去點燭,手才摸著了火石。房門卻推開了,有風湧進來,然後有了腳步聲,卻異常的輕緩。楊盼兒一慌,忙隱到屏風後,那人似乎也聽見了聲音,止住了。一時只有李克用的鼾聲在自在起伏。
楊盼兒透過屏隙望過去,人看不清楚,那柄明晃晃的刀卻分外入目。她想喚,又怕那賊迫過來,情急之中,將火石打了兩下,火星兒舔著輕羅衫子,一撲一竄,呼地燒了起來。自己先吃唬了一跳,跌坐在榻上,便狠命掐李克用。李克用惱怒地嚷了一聲,沒有醒。那賊卻不知道,撒腿就跑了。
楊盼兒依舊大氣不敢出,看著屏風燒了一半,才緩過氣來。將了一壺酒便傾了李克用頭臉上,又掐拽了好一會,人才終於醒轉。李克用將衿被掀蓋在火上,踩滅了。聽了楊盼兒的訴說,不由地又不疑到蓋寓、康君立頭上,到隔壁看了,已有二人吃殺翻在榻,心中大惱,當即就走了出來,先知會了四門,不許放一人出城,回頭便下令將飛鴻館圍了。
館中除了看門的雜役,人都睡著,聽了響動,見了兵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事。張德璜酒輕,醒來便到了李克用房裡,見人不在,問了盼兒,大驚,便尋到了康君立房裡。尚君長、蔡溫球很快便也過來了,康君立迫著尚君長便嚷:“姓尚的,做得好事!少他娘抹胭脂搽麵粉,王澤與蓋花子的事我不知麼?”張德璜也疑心起來,昨晚尚君長二人退席時明明沒醉的。尚君長一笑,道:“狼入圍場便是下鍋的肉。員外,不必說了,生死也在人手!”蔡溫球道:“是我兄弟做下的卻如何不跑?我看便不合說販馬的勾當!”康君立氣悶了一陣,走到外面與安懷盛喊話要見李克用。安懷盛卻嚷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