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璠也很快接到了快騎傳來的訊息,他幾乎是立即便做了決斷,將莊堡託付給了他同宗兄弟王遇,留下二百人,自己押五百隨李重霸回援獨山。
“兄弟,你怎來了?”
李重霸並沒有勒住馬,扭轉頭朝王璠嚷道,口鼻裡不斷呵出白氣。王璠道:“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你為我傾寨而出,我王璠堂堂大丈夫,豈有不報之理?”急趕了這麼一陣,人與馬周身都在冒氣了。李重霸一怔,爽然大笑:“得弘圖此語,縱失卻獨山,我李圓也不虛此行!”兩人鞍上把手,聯鑣疾馳。到了辰時時,前隊傳話過來,說是小王莊少莊主王鼎到了。
傳話的才畢,王鼎便騎著馬馳了過來。李重霸、王璠接住,流矢問他寨中情形如何,可是陷了。王鼎拜在泥裡道:“孩兒五更出寨,那時無警,一切安好。”王璠怒道:“寨中既無警,你因何在此?不與大郎守寨!”王鼎戰戰兢兢道:“母親、嬸孃思家得很,聽說莊堡無恙,一定要回,恁的惡天氣,孩兒也阻不住。”
李重霸卻笑了起來:“他孃的,吃人牽了牛鼻!大侄,起來起來,年時誰不思家。”王璠也明白是詐了,卻還是呵道:“愣著什!伺候你母親去。”李重霸搓著手道:“弘圖,現在向前還是轉後?”王璠道:“向前,士卒勞苦,不可再勞。我也吃你幾天酒飯!”李重霸大笑,王弘圖真大丈夫也!
王仙芝是眼睜睜看著李重霸、張楚撤退的,尚君讓幾個最後要追,他都沒有同意,冤家宜解不宜結,或許今日這一退,一場仇怨便也消解了大半。再且天平軍已在路上了,隨時都可能馳過來。還有就是長滿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又落了人手了!
李重霸走得急,營帳也沒拆毀,還留了兩架燒塌的炮車。王仙芝領著人裡裡外外看了,知道了正經的營寨的下法,歡喜道:“得了這些帳幕,又得了下營法,若這炮車還湊得一架齊整,欠李押使的情便大了!”尚君長笑道:“哥哥這話是攘了曹真人的功了!”曹君長道:“山人豈有什功?大將軍有天命,乃得逢凶化吉,山人只是適逢其時,達天之命!”王仙芝還是聽不慣這些話,卻也不好嗔責,便總不搭理這話。一夥人正看著幾個木匠出身的拾掇炮車時,便有人在那嚷劉儒回來了。
劉儒便是給李重霸送假信的三個之一,二十歲上下,方臉長身,看著便知是個能幹事的實誠人。王仙芝流矢使人喚了過來,便問起其他兩個。劉儒也不知道,當時分開走的,他是吃小王莊攔住了,說了便又道:“大將軍,小人另有要事報稟!”原來王氏兄弟領眾走後,那兩百莊兵便起了亂,感念王仙芝的恩義,要以莊堡歸降。王璠的那族兄弟王遇見壓服不住,便從了眾意,便要殺了他做投名狀,他沒法只得說白了。
“王遇不知大將軍容不容得,央小人回來通問一聲。”
“這有什麼容不得的!”
眾人都道。王仙芝也不置可否,問莊中可有王長滿的訊息。劉儒道:“小人問過王遇,王遇說他親耳聽見王璠問李重霸要過人,李重霸說人在山上便逃了,為此還管王璠要了三個人,要詐做少將軍於陣前斬殺。”又道:“正是王璠予了人,那些莊兵才要獻莊堡。”眾人便都起了一番感慨,仁義豈是無用之物。
尚君讓問道:“哥哥,這莊堡要不要?”王仙芝道:“我不要莊子得亂,要了又起一番仇怨,思來想去莫過於遣兩百人過去做客,幫著守看莊子!如何?可有願意去的?去了可得守客道!”尚君讓道:“我去,有了不好哥哥但依軍法殺頭!”王仙芝點了頭,擢了劉儒做隊長。發遣了去,山上便嚷了過來,說王重隱回來了,半死的人,何嫂子正摟著哭呢。
王仙芝流矢往山上跑,尋到何氏下處,何嫂子倒沒哭了,正蹲在階下打扇熬藥,幾個婢子反束手站在一邊,見了他便道:“你王家祖宗倒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