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義的。
這時,許氏出來了,道:“畢兄弟,我一個婦人也不好招待,煩你去喚重隱來!”畢師鐸忙去了。張慎思也不敢進屋,只與王重霸說話。過了好一會,畢師鐸領著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過來了,身長近六尺,顯瘦,粗眉挺鼻,眼嘴倒有些秀氣,憂著臉,有六七似王仙芝。王重霸喚了聲“大哥”,畢師鐸介紹了,王重隱喚了聲“張叔”,臉上還是沒笑意。張慎思也聽王仙芝說起過這個侄兒,因著爺去得早,娘寡居撫養,知事得早,也收束得緊,人便有些老成木訥,也不怪的。許氏喚王重隱將張慎思延進中屋坐下,便將出錢託畢師鐸去買酒肉來,畢師鐸沒接,口中應著去了。
張慎思吃了碗水,便說起王仙芝的情況,他是沒想到的,他這哥哥如此人物,響噹噹的黃河大俠,住的竟他張搖尾相似,也是個三合院子,只是更寬敞,更乾淨。嫂子穿得檢素不過,無錦無彩,無金無銀,看著便賢惠,顏色是有的,只是愁得老相了,鬢角似乎都有了白髮。話是揀著說的,鬧鎮州、受傷一類事都沒說起。許氏也沒坐,站在門口,攔了小廝在身前,只聽不問,眉頭已舒展了不少。王重霸聽完便仰臉向後問:“娘,爺有了信,明天便去外家好不好?”他娘不置可否,捏了捏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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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盈也是聽到最後才問了幾句話,道:“我阿叔能在河北存得住身子倒不著急回來,官衙雖問得稀了,事情畢竟沒了,高相公也還在鎮的。嬸孃,是不是來?”許氏道:“我唯願他平安!”
張慎思便問起尚君讓,說他分了道,合當到家了。王重隱道:“也不知道端的,他家在城南有塊土,他爺孃又難處,罪都是我阿叔的,見了我也是恨!”許氏便道:“長滿,那你得去他家看看,這事不小!”張慎思道:“你要是不好去,指個路與我!”王重隱道:“也好的,蔡叔、徐叔就是這城中的,楚叔家在城外葛家店一帶,這都不敢勞張叔,我去便了!”正說著,畢師鐸外面張聲進來,將了一罈酒、三包熟食和燒餅。
許氏將了杯箸來,畢師鐸也坐了下來,他的話倒多,張慎思略了沒說的,也幾乎吃他勾了出來。最後張慎思也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沒問:“可知道季逵的訊息,哥哥囑咐要問的!”畢師鐸道:“我知道,我家的祖塋便在曹州,年前我回去了,正好遇著黃白衣他爺出殯,他也穿了喪服混在隊裡!”許氏喲了聲,王重霸便鼓著眼去封他娘嘴。
王重隱道:“黃皓他三叔回了?”畢師鐸點頭,道:“一縣都說黃白衣氣殺了生身的爺!張兄弟可能不知道,這黃白衣是一州聞名的大才子,能文能武,有身有貌,都說是將相之才,一入長安是必得狀元的,誰想散了千金,竟是空手而歸,草打的明經也沒得著,他爺有臉對不了鄉黨,如何不生出疾病來!”張慎思點頭,道:“這種事多是舉子氣死,爺孃痛殺的!”畢師鐸道:“黃白衣我也見了,壯旺得很,要氣殺也難!”笑了笑,轉了話,問道:“兄弟,你河北可也有讖語?”
張慎思嘴一咧道:“多過頭上蝨!幽州說幽州要出天子,鎮州說王家要混天下,我們魏博說大府遲早要住真龍,可惜他孃的說來道去,也沒我張家的名姓!”都笑了。畢師鐸道:“讖語還是有的,如本朝太祖皇帝、則天皇后,只是終究也料不著是誰。那年龐勳作亂,賊將孟敬文便說得了讖。這兩年更是怪的,曹、濮、鄆到處都傳唱:金色蛤蟆爭努眼,挑動曹州天下反!小廝們更是將了作戲,也不知是天為之,還是人為之!”張慎思道:“天也罷,人也罷,家中不做皇帝,怕反怎的?”都笑了。三人說話到晚,王重隱他娘寡居,也不便留客,畢師鐸便邀了張慎思去了他家歇了。
第二天一早,王重隱便喚了過來,說他嬸孃備了些粗飯。畢師鐸有事,徑往市中去了。到了這邊,蒸雞、糟魚、雜羹已在案上了,王氏給兩人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