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道:“也是不得已,不過想尋條活路!”王璠又一次大笑起來,英雄好漢豈作此等言語?這廝看來不過是一村夫憨賊!王仙芝也笑,死裡求生也確實可笑。
“哥哥!”
蔡溫球喚了進來,指著王璠道:“這廝好沒道理,兄弟妻子從暗道走了,卻咬著牙問人要!”王璠一時止住,王仙芝歡喜,問是怎麼回事。蔡溫球道:“長安在庭中使棒,不知從哪裡鑽出一隻鼠來,吃他一呵,鑽到那巴蕉叢裡,尋過去不見蹤跡,卻發現了一個拳大的洞穴,棒了搠進去沒底,腳下又不實,將左近巴蕉一拔,竟提了起來,下面是空的,好寬長的一條暗道,人還沒有下去,估計是穿到堡外東邊好遠了!”王仙芝笑道:“我上午還說他的,有空多使幾路槍棒,也不是玩蟻逐鼠的年歲了!”便道:“莊主,王二的罪惡輕了不少,令弟等必然平安!”
王璠哂笑道:“王仙芝,你既有好意,何不放我走?”蔡溫球道:“王莊主當日怎的便不放我走?卻剝了我衣晾在風裡,不是我那兄弟計高,今日豈還有命在?”便過來拖王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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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芝道:“莊主走了,王二便真是欺主之客了!”王璠惱了,惡聲罵道:“小人!奸徒!面善心惡,口是心非!”蔡溫球折回身要奈何,王仙芝拽了走了出來,這幾句話罵得也不冤,他想過放人走的,可是江湖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敵友未分,放虎歸山,一旦引了官軍來攻,降伏的莊客從中接應,那一軍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轉過來,庭中已圍了一圈男女,許氏、何氏都立在那裡,說徐唐莒、王重隱領著人進去了;又說虧得長安眼尖,不然夜裡丟了腦袋也地方尋去。也確實是這樣的,有這樣一條路,危急時撤退也容易,敵人寅夜摸進來也容易!等不了多時,王重隱鑽了出來,說暗道從東塘下過,盡頭便是王璠兄弟王琰的那處墳丘。說完又道:“阿叔,這暗道還是堵了安穩,要急用時再挖也不遲的!”他娘就道:“是這個話,不堵上我是睡不安穩的!”何氏就住在西舍,對著東舍,湊成一箇中庭。
王仙芝點頭,正指划著,徐唐莒卻出現在了後面,他是從前面繞回來的,卻也不說暗道的事,開口便說李重霸遣使到了莊口,尚大問他見不見。王仙芝道:“為什不見?”便往外面走。徐唐莒道:“這廝們言語不善,恐不是將了好來的!況且朝廷正要討龐勳餘黨,這李重霸不都說是龐勳舊將?”王仙芝道:“言語不善更得見,與王莊主這場鬥不就是幾句惡言語惹出來的?朝廷要討他,也正好相交,也正合相交,船大船小,都在浪裡,分什你我!”
堂上就尚君長和許勍,其他人不是吃酒便是賭錢去了。許勍便要去排衙仗,王仙芝道:“也不必排,人家是鬧過二十州的正經軍家,什的大陣仗沒見過,排出來臉上貼不了幾錢金倒惹得人笑!”這話似大實小,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豈可輕視的?且這廝們來得不善,不震懾之,倒愈發吃他看得輕賤了!許勍心中雖有話卻也沒有說諫,他對王仙芝其實有些失望,仁善而固執,不似王霸之主!善人可以為邦,豈能宰制天下!
不多會,堂外一路革靴踩鼓似的響了過來,到了階下,蔡溫球迎著一引,便走進來了一個著赤襖披白氈的漢子,眼睛轉看著,便摘了頭上的黑色渾脫帽在手,頭冒熱氣,露出了真容,頭大多肉,眉淡鼻鈍,陋得很,身也不長大,這廝走近了,嘴一努便衝著王仙芝道:“你便是王仙芝?”
“放肆!”
尚君長呵了一聲,王仙芝卻笑道:“對!我就是王仙芝。敢問朋友大姓?”這廝貌雖陋,眸子卻亮,照得一身都有了神氣!陋漢道:“我乃已故大會明王、天冊將軍麾下大將——微山寨、獨山寨二寨押寨使李重霸衙前小將李詳!”李重霸這個名字王仙芝是耳聞許久了,可是這麼官樣的稱號他還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