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曹君長呵斥道僮一番,末了卻賞了他一甌酒,下了藥的,這小廝是道路撿的窮孩兒,沒什根骨,只圖有個人服侍罷了,現在要走,將著是個累贅,丟在這山上最好。估摸已到三更左近,便背了布囊與劍出來,轉到衙院紙上約定的牆角等著,他帶了繩索,只聽王重隱過來,他便將索子拋過去,保管神不知鬼不覺地便出了院子,再憑自己的智計蒙下關去不難。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王重隱過來,莫非這廝不識字?時間長了,只好先折轉了。
字王重隱還是識得些的,可最後他還是決定不理會。他是奉命來拜謁李重霸的,現在一個實在的答覆也沒有討到手,跑回去豈不惹尚二那廝笑話?況且像曹君長這種滿嘴鬼話的野道豈是可以託負性命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有性命之憂,李重霸即使要殺他,也得先驗實了小王莊的情況。
王重隱料得不錯,李重霸決定割下他的腦袋送還王仙芝之前,他得確保王璠的安全,那條暗道有沒有被發現,王仙芝是嘴上撤還是腿上撤,是已經撤了,還是怎麼的。昨天晚上王玫已將了一小隊騎走了,如有可能就先將他兄長拽出來,免得投鼠忌器。這天早上,又使李用押了一千兵出寨向西,以作接應,也是抽抽王仙芝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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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用是他手下第一得力的干將,弓馬嫻熟,驍勇無前,一雙猿臂氣力驚人,軍中號為挾山飛。出身銀刀七軍,龐勳大鬧時,他隸在孟敬文麾下,孟敬文在豐縣有造讖,有自王之心,吃周重使計勾在彭城斬了,李用不叛。他受命守豐縣,李用便一直隨著他。前些時徐州節度使支詳遣秦立、劉巨容分統兩軍攻微山寨,李用大破秦立一軍,追得秦立走投無路,馬跌翻在泥沼裡,活捉了過來。
李重霸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可從來就沒有猜忌過他,視他為心腹臂膀。另一條臂膀便張楚,這廝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實心憨厚人,本是蕭縣碼頭傭力的,吃龐勳刀逼脖子括了來,便一直隨著。那時孩兒才兩歲,現在妻小也還在蕭縣鄉野裡住著,要他接到山上來他就低頭不吭聲。問他為什不走了去,還是不言語。問他是不是嫌妻小累贅,有心要棄了的。
他說道:“押使,自家的骨血怎得便要棄了他?我在這山上使命趁錢,他們在家安穩過日,衣食不愁,比什也強煞!”
“哎,張楚,強煞強煞,渾家偷人可怎了?”
“嘿,我那婦人醜得很,搽了粉白得怕人,抹了胭脂紅得嚇人,不搽不抹狗見也躲!”
這便是張楚了,拿弓刀不過五個年頭的他已經是寨中可獨擋一面的大將了。不過上回對著劉巨容時吃了大虧,還好李用及早擊潰秦立,迫使劉巨容撤退了。劉巨容畢竟是個武進士,便是李用對著也未必能得著好!
曹君長江胡術士,耳目靈敏,一早山下發軍他便望見了,上午他去衙院尋王重隱時與李重霸見過一次,李重霸並沒有跟他提及此事,只是問他準備得如何了,催他提前動身。無上太乙度厄天尊,還真吃他料中了,李重霸一面發兵一面遣使,就是要將他做那下鼎鑊的酈食其!王重隱也不見影,曹君長不由地躁起來,他當然可以藉故拒絕出使,也可以中道遁去,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再次成為一名野道,離富貴尊榮便越來越遠了。
近晚時分,李重霸得了李用的回報,王璠、王玫平安,王仙芝在午前便撤回了羊角山,還將小王莊的莊客盡數留下了,財帛、糧食動過的也添上了。又說王璠現在忙著聯結左近莊村,是必要與王仙芝廝殺一場的。
這王仙芝不是憨傻畏事,便是要假仁義收買人心,兩者都是該殺的!李重霸喚來王鼎,教他把這訊息告知他娘。又使人將李詳喊了來:“去將王重隱腦袋割了,莫壞了皮相!”李半仙那聰明的腦袋一時便轉不過來,問道:“阿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