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庸田關內,守將王鴻穿著盔甲,執劍不斷於關城和箭樓處巡視,並囑託手下兵士,打起十二分精神。
待走完一圈,根據斥候所言,得曉江東人馬於數里外安營紮寨,除少量敵探,未見大部來犯後,王鴻緊張之心,才緩緩平復。
回到關城內的官舍,接過親兵遞來的飯食,王鴻三兩口吃完,隨之跪坐於案几處。
但於燭火下,能見這位曾經的黃巾軍小帥,今已為庸田關守將,長得很是敦厚,面板微微泛黑,一雙眼睛,則是炯炯有神。
作為汝南本地人,當年朝廷征伐呂布,其因為熟悉水性,即被那位夏侯將軍看重,讓之負責一隊人馬負責舟師訓練。
建安三年,朝廷夥同劉備,圍攻下邳時,他又屢建戰功,直到去歲,為妙才將軍舉薦,得以成為此地守將!
至於時下,前線戰情膠著,他則直受振威將軍程昱督管。
而廣陵告急時,程昱下達的命令,則是原地駐守,不得輕舉妄動,且不惜傷亡,也要阻止江東人馬渡淮水而上的步伐。
“兩日前,陳君過路關城,為吾留下了兩封書信,言之若江東大軍來戰,可由吾開啟,內中之計,可破江東人馬,助吾守關!”
王鴻將手中長劍放下,忽然想起了一事,忙做翻找,終於在堆積的竹簡下方,找到了兩個錦囊。
其一之上,寫有一個“攻”。其二上,則寫有一個“守”字。
王鴻當先拆開了“攻”字,旋即一應小字,於油燈照耀下,漸入眼中。
“此計極佳,觀察風向,許能採用火攻之計,以空船而襲敵營,若是江東船隻著火,足以阻撓江東水師行軍。”
陳登所留錦囊,不覺同孫策考慮到了一起,都是打算借風火燒敵營。而因有“火燒赤壁”這個印象深刻之歷史事件,孫策從丹徒以來,一直注意水上防範,甚至船隻之間,都努力拉開距離,並於營舍外五里之內,皆有水面船隻巡視。
淮陰戰事之前,陳登也有想過火攻之計,加以阻撓,但因此未能成行。給王鴻留下此計,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希望尋到江東漏洞而攻之。
在看到“守”字錦囊後,王鴻沉默了許久,抬頭看向跳動的燭火,搖頭嘆息道:“放棄舟師之部,將所有人馬,全都調入關城和箭樓之內,以此計,確是穩當,就是不知能堅持多久?”
心裡有底之後,王鴻考慮陳登二計,先是出去試探了下風向,頓時一驚,今夜乃是西南風!
他晝夜未眠,精神緊繃,本有些睏乏,此時一驚,睡意全部消失。
關城水寨,就處於西南側的港灣裡,以此人馬,本欲為江東水師添一些麻煩,但他們能想到火攻,敵營會不會以今夜,而行火攻?
“來人,速往舟師去信,今夜將戰船散開,防止敵人火攻來取!”
……
淮水上,十多艘破舊走舸,上面堆滿了乾柴,另潑有火油,為前方的蒙衝引路下,快速往西南方向敵軍水寨而去。
這次負責火燒敵船之人,乃是主動領命的淩統。
淩統這段時間,於孫策身邊處事,屢次參與戰事,肉眼可見成長起來。
當淩統請命之時,孫策信任有加,幾乎沒有思考,就同意了下來。
蒙衝上,淩統穿著黑漆鐵甲,手持長矛,立在船頭,他年紀雖幼,但身高已近七尺二寸,那鐵矛握在手裡,足足比他要高兩個頭。
江風拂過,也將淩統的衣衫吹得呼呼作響。
而這次由淩統所領幾十人馬,與凌家大有淵源,還是當年淩統之父凌操所訓練的丹陽水師。
故一見淩統,將士們自然親切地喊起了“小凌將軍”。
“小凌將軍,汝說敵人會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