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琦城上,陳登看向江東兵英勇無畏,架著雲梯,於外側船上投石機配合,而不斷衝城,面色陰沉。
一向勇為,敢於衝城的孫伯符,竟然沒有處於城下之部內,反而謹慎地展開試探性進攻。
此外,剛剛從城外傳來的訊息,讓陳登也有些不妙感覺。
孫策竟然藉助地勢,開鑿他去歲才讓人改造之河道,以引水到匡琦城相對低窪的南城一帶!
這是要效仿當年丞相的下邳之戰啊!
如此謹慎,已不是熟悉的孫伯符了!
若以此間守城,拖得越久,他本該有的優勢,會變為劣勢。
但他陳登,並非呂布。孫伯符又可為曹公乎?
“給城上去信,如之前演練的一樣,做好防守,不可生亂!”
陳登但覺這次江東之戰略大變,他有些看不透孫策這個相對熟悉的敵人,正想尋來陳矯,商議最壞打算,即待匡琦真的守不住,該從何處率部殺出重圍。
突然,其見功曹陳矯,匆忙於角樓而至,手中持有一片竹簡。
“府君請看,這是孫伯符觀城西地勢,而讓投石機從城外投入城內之物!”
陳登讀去竹簡上所書的兩行字,徑直將竹片折斷成了兩片,道:“伯符小兒,又想亂我城中人心,言之‘降之不殺,兵士待遇如常,黎民可自由投親,或往江東遷居,供給糧食田地’,如此所為,以為廣陵百姓會信乎?”
陳登道此言時,語氣有些不足。
他治廣陵這些年,往射陽一帶,遷了不少人口,以興建匡琦城,並使民夫於戰事,協同防守,另含一些射陽大戶,也遷移其中。
這些人,忠心如何,不做評價。
但如同昨夜,一旦有了性命之憂,自會亂起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會為手下部曲之士氣,再有打擊!
看向陳登不斷變幻的臉,陳矯道:“府君放心,在發現這些投入之竹片後,我已讓兵士收攏,命城內不得傳閱。但觀這次孫伯符之攻城,不同往日,謹慎之外,又顯計謀,那足以證明,我等之前猜測,這孫伯符所謀之深!我的建議是,在守備匡琦,再向射陽城一帶去信,命之防備繞水道偷襲之外,更當讓守備郡兵做好接應。除此之外,還當為許都去信,讓朝廷防備好淮南!”
陳登轉頭看向正向城下射箭的部從,沉聲道:“丞相而今重點在於袁本初,許都正面臨北面威脅之際,即便我們猜中了孫伯符的謀劃,淮南一線,也不見得會強化防禦之勢!若是孫伯符北上分兩路進取,那之前,我等所有人都被騙了!這樣吧,如季弼所言,還是為許都去一封信,盡人事,聽天命!而我等首要事,還是應對孫伯符之攻城,從現在開始,你我二人輪流於城上值守,若城內有亂軍心者,再度殺之!”
處於遼闊江面上,眼觀城上的廣陵郡兵,不斷阻撓江東軍由雲梯攻城,憑魯肅所獻聲東擊西,疲敵勞敵之謀,孫策絲毫不著急。
江東兵人多勢眾,只要穩住,接連讓城內郡兵疲於應對,以廣陵郡兵士氣低落之間,三日後,待水渠貫通,城內人心動盪,也正是他親自披甲上陣,迎來攻奪匡琦關鍵之時。
“義公今日一早,領小部人馬,透過貫通之河渠,詐取東面的射陽城,此時也該到達城下了吧?”
……
酸棗縣。
秦王政五年(前242年),因其境內多棘,故置此縣。
時至中午,一行千眾的曹軍精銳騎兵,另有步卒之屬,加起來近萬人,抵達此地。
河岸處,曹軍開始搭建橋樑,便是一側的袁軍斥候看去,仿若渡河。
隨之,袁紹帳下斥候,匆忙回撤,而往回稟。但曹軍斥候,只追逐了一場距離,並沒有繼續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