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騎兵急匆匆追到這裡,猛一看到道中的驢車,急急勒住了馬匹。
眾馬匹揚蹄嘶鳴,其中一人懂點漢話的揚聲喝問:“喂,那漢人小孩,你的戲班呢?為何只有你一個人在此?”
“沒規矩。”那小兒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一手托腮,另一手抬起,輕飄飄做了個斬落的手勢。
五名騎兵還未反應過來,就有黑影從暗處躍出,將那五人拉下馬來,手起刀落,了結得乾淨利落。
馬匹受驚就要四散奔逃,但很快就被人聚攏在一起。
那小兒走至馬前,輕輕撫摸了一下那驚慌的馬匹,讚道:“真是好馬,別怕,很快你們就有新的主人了。會有馬場,還會有漂亮的母馬哦。”
也不知那馬兒是不是真的聽懂了那小兒的話,幾匹馬竟真的都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被套在了車轅上,和那些驢子站在了一處。
“走吧,要下雨了,是時候和李風匯合了。”小兒見自己的驢車變馬車,滿意地拍了拍那戰馬,跳上了車廂。
*
伯顏飛馳回營地時,那火勢已經控制住了。
遠遠地,伯顏就看到阿術站在帥帳之前,發號施令,一眾將官對他唯命是從。
眼見糧草被損毀大半,伯顏怒急攻心,卻也沒有冒然前去和阿術對峙,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寢帳,派人將親信都找了過來。
幾位武將急匆匆趕到,都對之前糧倉失火時,伯顏沒有露面感到疑惑,紛紛詢問。
伯顏冷笑道:“那漢人戲班是奸細,那古井更是安排好的機關。我一進入就跌了下去,被那些漢人捆綁後迷翻。要不是我機警,半路逃了出來,此刻怕已經被那阿術當牛羊一樣賣了。”
眾武將大吃一驚:“什麼?大元帥,您是說阿術都元帥設計您?”
“設計我?呵呵,那兀良哈.阿術是想要我的命!聽著,你們立刻召集手下的兵將,在營地西側的山坡後埋伏,等我的命令,如果有必要,我今天就徹底解決了阿術!”
幾位武將面面相覷。
“怎麼?不敢?!”伯顏冷喝。
幾位武將神色一凜,齊齊施禮:“謹遵大元帥命令!”
就在這時,天空驟然雷鳴電閃,積聚了半天的雨雲終於傾盆而下。
雨水澆熄了糧草倉庫上的殘餘的火苗,但是燒燬的部分,仍然佔了糧草總數的大半。
阿術渾身上下滴著雨水,狼狽不堪,此刻看著眼前一座座冒著黑煙的帳篷殘骸,心中宛如滴血,嘶喊道:“這是我大軍三年的糧草啊,三年啊!全沒了!”
又看到站在另一側,同樣滿身狼狽的漢軍都元帥劉整,心中戾氣一衝,指著劉整罵道:“都是你們,笨手笨腳,連個火都撲不滅,要不是你們無用,這糧草能全毀了嗎?”
劉整的身後,是同樣滿身雨水,身上帶著燒傷的漢軍士兵,聞言臉上都顯出不忿之色。只是礙於主將未發話,強行忍著罷了。
劉整冷冷地盯了一眼阿術:“是不是我們漢軍的過錯,自有大元帥分辨。阿術,我勸你還是先想想一會怎麼在大元帥面前為自己辯解吧!”
阿術氣得心口一疼,指著劉整正要再罵,卻因為著急一口氣嗆住,彎腰連連咳嗽。
帖木兒在一旁扶住阿術。因為救火,他身上手上都有多處燒傷,此刻神情悲傷地道:“阿術叔叔別急,這糧草燒了重新徵集便是。這是意外,沒人會責怪阿術叔叔的。”
阿術看看帖木兒那兩隻黑紅相間,燒傷嚴重的手,嘆了口氣,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說得對,這突然起火,是天災,怪不得我們!”說到這裡,又想起那個到現在都沒露面的大元帥伯顏,不禁埋怨:“出了這麼大的事,伯顏這個大元帥在哪?!到現在他都不露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