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
李修文承繼神位第四天。
他又一次從睡夢中醒來。
白圭此時不在大殿之中。
這幾次他醒來,都不見她的身影,說不定在做什麼要緊的事。
是在調查那個與她因果糾葛的仇人?
李修文輕嘆一聲,將手放在眼前,皮肉好似透明一般。可以看到裡面的血管流動,那裡面流著金色的血液。
從繼承神位那天起,他的身體各部位就開始異變,緩慢的變得晶瑩剔透。晶瑩剔透的部分,則又進一步徹底虛化。
顯然繼承神位的過程,就是一個捨棄肉體的過程。
在完整獲得神位的第七天,以純粹元神之力組成的身軀,就會取代他血肉之軀。
有時他也想過,
如果就這麼繼承神位的話,自己的哪一部分會脫穎而出,成為山神的新形象?
當然,李修文也並不打算真的繼承神位。
這不僅僅是為了小白。
破局之法,絕對不在神位之上。
天人十二樁,名為第六境的枷鎖,遊蕩在天上俯瞰這個世界的不知名天人……
他推測,如無意外,只有一一拔掉天人十二樁,才有機會打破上限,突破到第七境,第八境。
雖不知道天上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對這個天地施加了封鎖。
只有一件事,絕無例外。
天上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第七境。
能夠以大手筆封鎖整片個陳國,天上人的境界就算不是仙人,也相去不遠。
而這個不講理的天上人,自己成仙之後,就上屋抽梯,把路給斷掉了。
對於天上人來說,
第一境恐怕都入不了他的眼,就算第六境也無法傷他一根毫毛。
只有第七境,第八境,第九境,一關一關突破下去,才有資格站在他面前,對他豎起一根中指,送上一句國罵。
而眼前這事,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如果連這個難關都闖不過的話,又如何能闖過剩下的那些關隘呢?
李修文漸漸閉上眼睛,
他已經想到了破局的方法,但現在需要等待。
他只有一次機會,必須確保能夠將所有隱患全部掃除,才能出手。
臨睡之時,李修文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徐況昨日的問題,他已有了答案。
這答案,是從前世的種種經歷來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徐況雖然是個難教的徒弟,但教他並不是沒有收穫。
正所謂教學相長,教他的過程,也是一個磨礪自我的過程。
當看到徐況的種種不堪之後,厭惡他的不足,也促使自己不會重蹈其覆轍。
尤其昨日那個問題,更是逼得他同樣思考這個從未想過的問題。
正當李修文思索的時候,
一雙布靴踩了進來,
布靴被擠得滿滿滿當當,
顯然來者的腳和小腿都很肥。
“師父,俺來了。”徐況來了那麼幾回,已經算是輕車熟路。
李修文也不睡了,睜開眼睛:“你來的正好。”
“昨日你說的那些,我已經想過。”
“你仔細聽好!”
徐況忐忑不已,他不知道師父說的前半段呢,還是後半段呢?
如果想的是前半段還好,怎麼都出不了輪迴二字。
如果想的是後半段,他做的錯事,讓師父發現可就麻煩了。
李修文緩聲道:“所謂生老病死,人生四苦,自然迴圈,皆有定數。所以有修道人,借修行延長生命,登高而採氣。又有外丹內丹,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