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已經耗盡,那就用肉眼去看。
李修文反覆翻閱真武法碟,這紙頁沒有夾層。裡面沒有武功,也沒有秘籍,翻了好多遍,見不著特別的地方。
他又取出稗官野史,紙張翻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頁,意念放在‘真武觀入室弟子法碟’那一行。
一息之間,咫尺天涯。
一個無法直視,也無法言說的存在,跨越萬水千山,將其中一道目光投到了此地。
卻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
來的快,去的也快,竟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李修文只從他神念之中,感受到了,他似乎有些失望。
卻也不知道失望在什麼地方。
在一處房舍之中,啞娘已經睡下,突然之間驚醒。
她的微微張開嘴,又驚又喜,就要試圖開口。
只是試圖說出了一個‘救’字。
突然之間,天地元氣洶湧滂湃,如大浪滔天。彷彿有惡蛟在興風作浪,小魚小蝦米如果敢於露頭,它就要大嘴一張,將其吞吃乾淨。
她弓下腰,蜷曲著身體,瑟瑟發抖。將自己藏到被子裡面。彷彿這樣能夠讓她得到幾分安全感。
她有些絕望的想道:“如果連真武觀都不願意發這份慈悲,那還有誰願意出手,救救我們這些囚徒?”
那存在走的如此之快,李修文有些失望。
自己惹下的麻煩,還是要靠自己處理。
他將籙書、法碟之類全都收了回去,熄滅了燈,回自己房間休息。
明天就可以見到小白了,期待之餘,又有幾分怯意。
別人是近鄉情怯,他是回觀情怯。
不過,怯歸怯,該回的還是要回。
他回了袇房,蓋上被子睡了。
在李修文睡去的時候,萬家燈火已經熄滅,天地一片寂靜。
在盧家莊園,卻還有人沒睡去。
盧家莊園裡,最深處那處院子,一間舊書房,藏了一些無用的舊書。平時都沒人去看去,都落滿了灰。此刻卻點起了燈火。
一個年輕人,先用撣子掃去灰塵,又書一本又一本抽出來,翻找了幾頁之後,又失望的放了回去。
那個年輕人,就是盧舍予,也就是盧家二公子。
離家出去之後,見識過諸多風景之後,回到此地,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去看,才發現自家居然有那麼多秘密。
盧家作為建立新朝的柱國功勳,為什麼到頭來只封了侯?
盧家到底是怎麼結識的龍虎山,又是怎麼和龍虎山鬧翻的?
外面那些隱仙、淨土之類的宗門,為什麼不待見他這個盧家子弟。
自從知道他的家世之後,原本有意願收他進院牆的白馬書院,為什麼改了主意?
據他所知,大哥之所以能得一位書院‘君子’青睞,是改盧為蘆,借了一家西山府的寒門——山陰蘆家,作為掩護,掩飾自己的出身。
上次盧文良的老爺子來的時候,父親將他的胃口調了起來,當時說要將秘密告訴給他。但當盧二送完盧衣,回到家中,去問父親的時候,他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他還找了個藉口:有些事越晚知道越好,那種負擔只有盧家家主才能承擔!
在他翻書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有人推門進來,盧二慌忙將書放了回去。
進來的人,正是他爹。
盧家家主,盧本誠。
對於盧二做的事情,盧本誠似乎洞若觀火:“予兒,你非得知道刨根問底嗎?”
盧二:“爹,我只是想知道,我家到底是怎麼與龍虎山交惡的。”
盧本誠冷笑:“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