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室內,綠珠一筆一劃臨習九成宮。
她似有所感,心中一慌,手突得一抖,帶出一筆敗筆。
“二哥昨夜沒回來,也不知去了哪裡!”
在一旁坐著的阿珠,更是心裡發慌。
自從知道盧舍予離去之後,她總覺得不踏實。
就連盧舍予上次離家出走,也從未像今天這樣不踏實。
阿歡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大聲道:“壞了,壞了。”
盧家正堂內,盧本誠老淚縱橫:“縱然咎由自取,也是我們這些大人做了錯事,與老二有什麼關係!”
彭定嘆道:“令郎遭遇不測,我等亦感悲慼。那妖兇惡,我等法力有限,發現的時候,令郎已經葬身虎口。”
哪知盧本誠一聽到‘虎’字,盧本誠渾身顫如篩糠。
嘴裡不停念著:“萬般都是命,一切不由人!自先祖樵木山伏虎之後,就惹上了那隻虎妖。化做一隻鬼來索命,惹得我家代代不得安寧。”
彭定聽罷,看出幾分異樣來。
打虎向來是英雄事蹟,而尋常的老虎,既沒有與人相當的靈性,也沒有化為厲鬼的執念。
哪怕那是一隻虎妖,有超出尋常老虎的靈性,最多也就一兩代也就散了。
何以維持這麼長時間?
可這既然是盧家的家事,也不好細問。
彭定勸道:“吳鎮已被燒為一片白地,接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盧鎮。盧兄,您還是早些將事情告知村人,讓他早些遷徙吧。”
“我正要將這事通知給李道長,請他下山降服鬼虎!”
盧本誠長嘆道:“不用了,料想那姓李的也不會來救我們。上次我們都那麼對他了……”
彭定抱拳道:“告辭!”卻是乾脆離去了。
不提還好,盧本誠一提起這個,彭定也想起來有關於盧家的事情。
正所謂物傷其類,李修文費心拯救盧鎮,盧鎮以怨報德。一想到這個,彭定便覺得膩歪的很!
彭定出了盧家莊,去了樵木山。
盧本誠叫來僕人,張羅著要找人為盧舍予治喪。
盧家的事且按下不表,卻說彭定去了樵木山。
剛上了臺階,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不好!是迷蹤陣?”
彭定摸出一個羅盤,兩指按在上面。
“破!”
就見場景如折了幾折,經受不住碎裂開。
若霞光照耀,一道纖細的身影,隨光芒出現。
她披著彩紗,面容朦朧,看不真切。
“何方狂徒,敢破我迷蹤陣?”
顯然早不是餘興佈置的那個粗陋迷蹤陣。
彭定心中大驚,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剛剛強行催動真氣,不免觸及傷口。如今又遇著這不明來歷的神人,心旌搖曳,更加雪上加霜。
強撐著,彭定抱拳道:“尊神恕罪!我來此是拜訪山隱觀的李道長的,小人有要事稟報!”
籠罩在纖細人影身上的彩紗搖動:“這裡沒有什麼李道長,你往別出去吧。”
聽了此言,彭定不知如何是好。
倏忽間,有人從山上走下,那人著一身青黑道袍,手裡捏著一本舊書。
就算用跳,一次也只能越過五六階臺階。
而此人一躍百階,卻不是用走的,他的腳步沒有任何動作,身影一閃就到了下面。
一百階,兩百階,三百階。
彭定還未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與纖細人影並肩而立。
就聽那纖細人影埋怨道:“阿兄,何必空耗神力,用在這種地方。”
彭定已經看得入神,那青黑人影,分明是李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