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興走後,場面陷入了無言的尷尬。
李修文知道怎麼和一個妖怪白圭說話,就算她長了個子,變了樣子。大致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白,一起嬉嬉鬧鬧的,一起說一些天真幼稚的話。
可這樣日子,總歸是一去不復返了。
眼前這個白圭,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白,能讓他放下戒心,胡言亂語。
眼前這個白圭,是一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雨的湖山山神。
哪怕兩世為人,加起來的年齡,都不夠她的零頭的。
也許在她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可笑的少年郎吧。哪怕他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不過短短二十年,無論是看到的知道的,與山川河流相比,無疑少的可憐。
李修文想起之前自說的那些大話,就有些尷尬。要不是他此時的身體僵硬,反應遲鈍。他的臉恐怕已經燒紅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拉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李修文卻沒想到,更後悔是白圭。
白圭看著一臉凝重的李修文,心裡很不是滋味。
戳穿這一切,她在阿兄眼中,就不再是一隻傻傻的妖怪。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的壞女人了吧。
她也不想。
可也不得不如此。
這山神之位,既然她繼承不了,就只能找一個絕對信任的人。
李修文對她來說,簡直是承繼神位的不二人選。
可她還是想和阿兄多說說話。
聯想到阿兄的作風,白圭靈光乍現:“阿兄,只要還未解決那人,我就不可能坐回神位。你不是搶我的東西,而是在幫我。”
李修文聽得剛起了一點點興致,一股睏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昏睡了過去。
兩道薄薄的魂體,穿過外面的石碑,來到了大殿之中。
進來之後,他們就向白圭行禮:“小姐。”
李修文若是還醒著,就會發現,這兩道魂體,熟悉無比。
正是他之前見過的,在三門殿中供奉的土地公、土地婆。
神位雖然如此,兩人的樣貌卻不像傳統印象中的土地。
二人看起來並不老,男俊女俏,身體欣長。
白圭嘆道:“阿如阿玉,你們覺得我做對了嗎?”
“那既是無上的補藥,說不定也會變成最狠多戾的奇毒。雖然已經剝離了虎形。我就怕——”
“要是伏虎經還能對神位起到作用,豈不是害了阿兄?”
白圭口中的阿如也就是土地公,外表看起來像一個溫文爾雅的儒士。
他莞爾笑道:“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這神位對你來說是天下奇毒。對李兄弟可不是。”
“而且,你這位阿兄,可不像你想象中這般簡單。當時李兄弟拜會門神的時候,我們這些鄰居聽得清楚。那兩位門神可是說,他與秦王李世民很像。”
“我想他們不會無的放矢。”
白圭皺了皺眉,李世民?在她之前待過的界域之中,也聽說過那人。當時,天下雖還未一統,但在他的兵鋒之下,各路豪傑也只能飲恨而終。
可是那人雖為當世人傑,也只是凡人,就算他親至,也對付不了那隻虎。
更敵不過那個滿口慈悲的惡僧。
阿玉也就是土地婆,也在旁笑:“李兄弟福大命大,只是一座小小的神位而已,哪裡壓得住他?”
看著他倆的樣子,白圭總覺得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記起來。
她現在最為清晰的記憶,就是那些在樵木山輪迴的那幾十次輪迴。
她甚至忘了那個以她做陣眼的人的名姓,更忘記了他的長相。
朦朧中,她記得麓山有其他的名字,山系也不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