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緊挨著中年人的,是一個陶做的罈子。黑魆魆的,給人感覺非常不好,裡面似乎裝了什麼不祥之物。
見李修文進來,中年人將已經痴傻的師兄丟下,伸手就要拿那罈子。
一手掐道訣,一手貼在罈子。想要再次施展術法,卻因為失去了一魄,術法還未成形,就黑氣入體,渾身抽搐,臉部青筋直露,猙獰不已。
李修文手持寶劍,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劍。被刺著要害,鮮血噴湧,中年男子無力的歪倒在地上。隨著氣血的消失,黑氣彷彿失去了甘飴的食物一般,戀戀不捨的鑽入地下。
也許是死前看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使他忘卻了所有痛苦,男子的臉上露出了莫名的安詳。
李修文握著劍的手不停的顫抖著。
雖然是個邪道,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殺人。
熱血上升的時候,便全然不顧苦痛,但此時已經塵埃落定,腦子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不過隨即,他以意志壓制住這妄念。事情還真正解決,還沒到放鬆的時候。
用志不分,乃凝於神。
李修文從拿出驅邪符,咬開自己的拇指,兩指並在一起,以血液塗在符咒之上。真氣不能在全身貫通,就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他將符咒貼在壇口,神光閃爍自符咒上端到下端。一聲淒厲的慘呼聲從陶傳出,像是有女人小孩在裡面哭嚎。
黑魆魆的陶罐,一閃,兩閃,不祥之氣逐漸散了,外表也恢復了原本的土黃色。
李修文端著劍,雙眼死盯著地上那個痴傻的邪道。
在思索了三息之後,他走到了面前。雙手持劍,用力刺入了他的腹部。
痴傻的邪道,痛呼一聲,漸漸蔫了,閉上了雙眼。
李修文收起了劍,手還在抖。
失去了三魂六魄的他,就像一個尋常的傻子一樣可憐。
但他可不值得可憐。
只能看到他此時的慘狀,看不到以前的他依仗道法,害死的那些鄉民。
惻隱之心並非壞事,但多餘的善心反而會釀成惡果。
只見得惡人一時落魄,就心生同情,卻對他的腳下的累累白骨視而不見——那不是善良,那是傻。
他不是在同情邪道,只是……第一次殺人,還需要適應一下。
長吸了一口氣,李修文掏了掏道袍的裡兜,從裡面抽出兩張鎮邪符。
在兩個邪道的腦袋上挨個貼了一張,防止有可能會出現的異變。
陶罐雖然已經被符咒鎮住,但他怕不保險,又拿出一張伏魔符、一張驅邪符,在左右貼上,這才捧起來,往外面走。
“把他們的屍體……”
廖老大聞言忙回道:“道長請放心,這兩個惡人我們會用火焚燒,然後將骨灰埋在石碑之下,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李修文有些愕然,微微張大了嘴,心想:這可比我狠多了。
我只是想讓他們安葬的時候,千萬注意,不要碰掉頭上的符咒……
心底有一絲慶幸:幸虧當初沒把原主拉去火化,要不然我也活不了……
這時候青壯已經進屋,熟練的拿出一個麻袋——這麻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
一個將麻袋張大了,兩個抬起屍體就往裡面裝,由於裝的急了,險些把符咒碰掉。
廖老大忙罵道:“符咒都掉了,沒看見嗎?”他上前照著他們頭,挨個來了一下。
等兩具屍體都被裝進麻袋裡,用草繩紮好口袋。
做完事之後,廖老大臉上才露出自豪之色:“俺們記性可好了,大先生和我們說過一遍,我們就記住了。”
“這些邪道不知道修了什麼神神鬼鬼的秘法,要是不把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