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三,自然是姓風。爹孃懶得給他取名,在家裡排行老三,就拿風三來叫他——這是他自己交待的。
風三是從別的縣孤身一身來討生活來,豐海縣沒他的親戚,也沒他的爹孃,所以事情的真假也無從考證。按理來說,豐海縣的人認知不多,拿家中排行起名,再普遍不過。
但看到他這幅吊兒郎當的作派,李修文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風三說不定就是在家鄉惹了麻煩,來豐海城避禍,為了掩人耳目,才將自己的真實名姓遮住,以風三為名。
也許是某部漫畫給他的印象太深。使李修文覺得,姓風的人都不簡單,怎可能是這樣一個路人甲?
到了豐海城,風三依舊死性不改,又做了回了老本行,當了一個坑蒙拐騙的山野道士——
“李道長,您可冤枉我了!俺確實對自己的本事,有那麼一丟丟誇大。可經商不都是三分蒙,三分騙,剩下的四分才是真嗎?道士雖不是經商,可這迷蹤陣可是真的!”
風三將厚厚的八卦布掀了起來,露出一張硬黃皮紙,上面畫著一些石頭以奇怪的規律擺放著,在石頭旁邊還有小字寫著註解。
“俺確實沒本事降妖除魔,但人各有所長。當道士,也不用非得會降妖除魔吧,風水相面也是道士啊!”
風三,頭伸的老長,瞪大了眼,仔細看過:“道長,剛剛我還沒發現。您這是天潢貴胄,貴不可言啊!”
李修文心裡直道:好傢伙,其他相面的還會扯幾句虛虛實實的行話,什麼“四柱全陽,口噁心善”“七殺三透、夭疾”之類的話。這人倒好,啥都不懂,就擱這鐵口直斷了。
在這世界,神神鬼鬼都有了,真有‘相面’也不奇怪,但大抵與這信口開河的胡三沒什麼關係。
李修文不耐道:“今兒就聊迷蹤陣,不聊相面,我沒興趣聽你在這信口胡說。”
風三咬牙道:“道長您放心,這東西絕對錯不了。要是出了差錯,跑得了道士跑不了攤子。我要是敢騙您,我還能在這豐海城待下去嗎?”
李修文思索片刻後,覺得風三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搬攤子換個縣重新來過,可不是幾吊錢能解決的。如果風三真肯下這麼大決心,非得要騙他,那就當花幾吊錢看個樂子。
主要是目前在市面上也找不到其他願意賣陣法的人,打水漂也就打水漂了。
李修文輕笑道:“行,那你就開個價吧!價錢只要不超過五吊,我都認了。”
風三的目光遊離:“道長,我這可不是為了錢!”他猶豫片刻,才說出實情。
風三在敕令街擺攤,別看掛得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誰也不會真當回事。
特意來找他的,多半是為了看宅邸的風水,還有一部分是為了相面。
宅邸風水看得多了,又難免與一些神鬼扯上聯絡。
前幾天他做的那樁生意,就是與鬼神有關。
風三沒修過道法,不會降妖除魔,也不會驅鬼禳災,自己處理不了,就想到了求李道長幫忙。
李修文冷笑道:“這敕令街的道士那麼多,為什麼非得要找我?”
風三小心翼翼的說道:“俺不敢找別的道士,俺就這一門本事,如果連這都應付不了,以後還怎麼吃飯呢!”
“只有李道長,你不一樣。您是長治觀的道長,比我們這些山野道士厲害是應該的!您要是把鬼給驅趕了,絕對沒有人能說什麼。”
話雖如此,李修文總覺得這人鬼點子不少,說不定心思不純。很有可能是想扯他這張虎皮,狐假虎威。
不過以後妖事房就要取代敕令街。要是真敢扯長治觀的虎皮,他也不怕,大不了將風三寫在黑榜上。
於是,李修文便道:“說吧,到底是什麼地方,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