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老又提著四吊錢,連同胡三寫的那張欠條一同交付給袁老道。李修文他們此時已經有了去意。
那四吊錢串的歪歪扭扭,廖長老也有些灰頭土臉,顯然他這一趟沒討到好。
既然要回去,總需要清點一下自己帶的東西,要不然,再回來拿的話,這一來一回挺耽誤事。葉非魚將照妖鏡、木劍之類的全部收回了箱子裡面,除了廖家臨別贈予的那兩顆熟雞蛋,就沒有什麼可惦記的了。
李修文帶著劍來,自然也帶著劍走,除此之外身無長物。更沒什麼可煩惱的,但在快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少了一個人——不,一隻貓。
雞飛狗跳的找了一陣阿花,最終才在王四的驢車上找到它,原來它也知道快要離去,所以提前上了驢車等著他們。
在羅羅村鄉民“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王五架著驢車出發了。
在緩緩移動的驢車上,袁老道捻著鬍子,心裡有些滿足。
雖然這次委託,依舊讓李道友出了不少力,違背了他的初衷。
但只要有杜大先生的評語,即使只是第一境的修士,也會成為豐海城‘降妖除魔’界的香餑餑。
想到這裡,袁老道又想起來,此行得到的銅幣還沒有分,就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將那八吊錢全部給了李修文。
按理來講,力戰兩名邪道的李修文,拿三分之二並不過分,甚至有些少了。
但那剩下的四吊錢,在很長時間內,其實是空頭支票。誰知道胡老三什麼時候能將攤子支起來,賺到四吊錢,更是遙遙無期。
即使是缺錢的李修文,也有些為難。按他的想法,袁老道年紀大了,以後能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少,葉非魚年紀還小,就算坐吃山空,也得有‘山’可以吃。好生收著這四吊現錢,至少能吃上一段時間。
在僵持了很久之後,葉非魚從中調停,出了一個主意。
既然這四吊錢,是張欠條,要起來挺費事的。那就一人分一半,各拿二吊。
以後他師父袁老道估計很少出城做事,那就將欠條分給李阿兄,受點累,出來做委託的時候,就順便收下錢。
這樣李修文既獲得了欠條,又拿到了六吊現錢。而老道也不至於忙了這麼一趟,一分錢都拿到。
分成這樣,李修文也沒了拒絕的理由,最終還是收下了。
長治觀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那麼一大攤子事,處處需要錢。大不了盈餘了之後再補給他們。
在前面趕車的王五,一直在前面聽著,見葉非魚竟把在場的人都說服了。豎起來大拇指,“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能耐,之前說的話,現在我有三分信了。”
袁老道隱秘的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一人一半的分法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刻意提出一個看起來極具爭議的分法,就是希望李道友前來討價還價,這樣的話就不會把關注點放在那八吊錢上了。
被誇的葉非魚憨厚的笑了,他沒那麼聰明,只是想將欠條給到李阿兄。此間事了,師父不再做委託的話,以後見李阿兄就很難了,欠條這事至少是個由頭,藉此他們能再見上幾次。
用布袋將銅幣裝好,欠條疊好放在裡兜,李修文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袁道長,如果長治觀請你去的話,你願不願意去?”
袁老道笑道:“長治觀請我這個糟老頭子幹什麼?俺現在掃地都掃不利索,就算請也不會請我這樣的老朽,也會請一些有本事的人。”
說過之後,袁老道又忽然想起,長治觀最近新裁了一批雜役。便不由感嘆道:“都以為去侍奉上師,討得一人歡心,就可以不愁吃喝。哪想到每換一次,人的脾性不同。因一人而興,必會因一人而亡。”
“也許長治觀道長,正需要一些能識人、識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