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魚時不時往他這裡瞧一眼,由於過分乖巧,想知道又不敢問。李修文察覺了他的目光,為了打消他的好奇,就把舊書塞給了他,讓他好好看。
這書在他和別人眼裡,完全兩幅光景,葉非魚從頭翻到尾。看到的都是泛黃的空白紙頁,旁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翻完之後,就眼巴巴的望著李修文,想讓他給個解答。
李修文把舊書扯了回來,揉了揉他的腦子,謊稱:“這是阿兄記賬用的,一筆帳都還沒記,當然是空白的。”
也不完全是騙他,這書既然以後得拿出來見人,總得有個名頭。以後他每收錄一樁異事,在稗官野史中有記錄,在外顯的舊書中也會用筆記上一筆帳。
袁老道依舊在與鄉人王五閒聊。
自從發現了踐踏田地的痕跡。為了保護莊稼,村裡派專人在外放哨偵查,發現那野豬出沒的時間,大約在傍晚到第二天之前。以太陽昇降為線,太陽不下山,野豬不現身。太陽一旦有升起的跡象,野豬也會往密林深處逃走。
這便是他們所知道的全部。
聊過這些,路程還早,為了打發時間,袁老道說起羅羅村的美食。
羅羅村,兩百年前就已經改叫了羅羅鎮,可在頑固而倔強的鄉民腦袋裡,根本裝不下‘鎮’這一個字的概念。
每次談起,都會談起自己家鄉的時候,絕不稱它為‘羅羅鎮’,句句不離羅羅村。守舊如斯,袁老道這個羅羅鎮出身的也是如此。二月初二的時候,在其他村鎮跟風,學著江州祭神、祭社的時候。他們全然不顧,該找人剃頭的剃頭,想吃麵的就喝一碗自家煮的細面。
好比路邊的野草,昨日如何死,今日如何生,倔強著對抗著一切新的變化。
在這樣的村子裡,在豐海城突然興起的小吃,一旦過去,擺脫不了水土不服的命運。但要是那東西是傳承下來的,只要今天有人吃,往後依舊有人吃。
劉家的炊餅就是其中一個。
可當袁老道提起的時候,王五卻滿臉怒氣:“胡老三那個不爭氣的東西,要不是他兩個哥哥死的早,怎麼會輪到他!”
“祖上傳下來的買賣,都叫他給糟蹋了!”一邊罵,一邊啃著生硬的幹餅,他不由想起劉家炊餅乾脆的口感,怒從心中起,往路邊啐了一口:“就在上個月,這牲口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把家裡的活計給撂下了,廖長老親自去勸,也勸不動他!”
袁老道喃喃道:“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突然不出攤了?莫不是中了邪,怎麼不找我去看看?”
王五哼哼兩聲:“說他是中邪,那只是給他面子。上個月,大先生掌眼親自給他瞧了瞧,啥病都沒有,就是懶得動!”
“還眼瞅著鐵匠的閨女,心癢癢,也不看看人家多勤快,怎麼會看上他這個懶漢!”
阿花在旁喵了一聲,李修文輕撫它的後背,用右手將他環抱。
王五嚇了一跳,“這他孃的怪嚇人呢!”
李修文哈哈大笑:“老兄你別怕,阿花是隻有情有義的好貓,它可是來幫我們來降妖的!”
“它能看到看到旁人看不見的東西,到時候讓它給劉老三瞧一瞧,要是真中了邪,沾染了什麼邪晦。讓我們把他攘除了,到時候讓我也嚐嚐炊餅的味道。”
袁老道捻了一下白透了的鬍鬚,笑道:“當然,要是真中了邪,驅邪之事我們是義不容辭。可這報酬嘛,還是需要一些的。”
王五憨厚的笑了:“到時候,讓劉老三包你們一年的炊餅。”
葉非魚傻樂起來,又有些為難:“羅羅村也太遠了,能不能讓他每天送一些給我們!”
見葉非魚當了真,車上的人也跟著一起笑。笑的他摸不著頭腦。
調戲小孩子,對於大人來說似乎是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