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的魂體稀薄,即使開啟‘靈視’也只能看見薄薄一層。說明他魂力不強,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遊魂。按理來說最多隻能託夢,很難在晚上發出淒厲的聲音。
看魂體顏色也是象徵‘良善’的白色,而不是象徵凶煞的黑灰色,說明他不是惡鬼,也未害過人。
這些種種跡象表明,那鬧事的鬼,壓根不是這書生遊魂,而是另有其人。
袁老道真氣消耗不小,頓覺萎靡不振。
他此時有些惱怒,又有些慶幸。
幸虧剛剛那張被貓妖所制,要是真的拍了出去,誤殺‘好鬼’,難免會損失自己的陰德。
現在只要將這妖打殺了,再超度了書生,事情就完結了。
他環視四周,最終將眼睛停在木箱上。
貓弓起脊背,朝著老道齜牙咧嘴。它的動作迅速,上高牆、爬屋簷如履平地。本能覺得那老道年老體弱,腿腳無力,必定追不上它,所以有恃無恐。
看貓妖囂張的樣子,老道捋了捋鬍鬚,長嘆道:“這買賣真是虧大了。收一份錢,不但要做一場法事,還要再對付一隻敏捷如飛鳥的貓妖!難為我這把老骨頭了!”
顯示自己的蒼老,似乎是示敵以弱。在貓妖放下戒備的瞬間,他揮動寬大的袍子,直奔木箱而去,真氣遊走奇經八脈,腳步輕盈如展翅之鶴。這一刻爆發出的速度,比一些青年人都要快上許多。
‘飛’至木箱之時,他掀開蓋子,在龐雜的木箱之中,準確找到一面銅鏡,對著貓妖照去。
袁老道所長,本就不在降妖。今日為驅鬼而來,更是沒有提前準備。如今,能夠派上用場的,也就只有箱子裡這面‘照妖鏡’。真氣驅動下,境界比他低的妖怪,都會被這照妖鏡所攝,不能動彈。
妖力即魂體,妖力多寡,決定境界,也影響心智。妖力越高強,心智越成熟。
傳說中,第六境的妖怪,心智已經比肩人類。這些妖怪,雖還是妖身,但是能吟詩作對,著書立專,甚至還有一些修佛修道。
自然不是眼前這妖能比的。它現在只是剛剛剛開啟靈智,將將邁入第一境。
全身妖力,都聚在腦內,就是那一點螢火。
而老道手中的銅鏡,便是正對那螢火而去。他口中唸唸有詞,真元驅動,照妖鏡已經放出微光,定住貓妖!
只是定住,還遠遠不能除掉它。老道略一思量,右手拿著照妖鏡繼續對著貓妖。
緩緩蹲下,左手從木箱中摸索出來一根長條物事。
原來是一把帶鞘的精鐵長劍。袁老道朝著李修文大聲喊道;“李道友,那妖已被我定住。我年老體弱,揮不動劍,這妖乖戾,請你拿劍去斬了它!”
書生遊魂本來蹲在牆角當鴕鳥。聽到此言,頓時慌亂起來,他跳起來張大了嘴呼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老道左手拿劍,右手執照妖鏡,繼續定住貓妖。
李修文迎上去,從袁老道手中接過長劍,又將桃木劍交還老道,只略微思索片刻,持劍朝貓妖而去。
書生再忍不住,燃燒魂力,顯出身形,大聲道:“道長住手!全是我一人過錯,和阿花無關!”
他說的話又急又快,偏偏口齒清楚。由於驅動魂力,李修文也能聽見,就停止了腳步,聽他講話。
“某隻是一個小鬼,魂力弱小,出不去門。阿花怕我被陽氣所擾,魂體消亡,才去嚇唬他們,並不是有意害人!
貓的眼睛本來就比常人,更容易穿透陰陽之隔,看到魂體。成妖的貓更是如此。
李修文的眼睛掃過那隻靜若雕偶的黑貓,心中已經沒有殺意。
袁老道對著書生,厲聲喝道:“陰陽兩隔,遊魂本不能與生人共處。我已經帶來祭品,唸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