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焰,越燃越高。
徐況與餘興在演武場站定,屏氣凝神,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三人的身形,影影綽綽,倒映在靈官殿的牆壁上。
“看好了,這套拳法。”
教這套拳的時候,李修文對他們沒有更多的期望。只是希望他們多少能積蓄點真氣,在用符的時候,能唸的動咒,使得出來就行。也不指望他們以拳腳硬撼妖佞。
徐況聽到師父要教拳,而不是那套據傳能突破先天的‘自然樁’之後,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聚精會神的看。
那套拳法,李修文不知道已經打過多少次,身體已經記住了每一次發力,每一次移動,幾乎是本能一般,十八式拳腳宣洩而出,酣暢淋漓、隨心所欲。
有流水之形,有燎原之貌,似蒼鷹撲於地,如鯉魚躍於淵。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餘興的雙眼瞪圓,恨不得把眼睛貼在他的身上。他勉力去記,卻只記住一截片段——他自幼習武,天資中上,大部分拳法,只要看過一遍,就能記個七七八八。
他偏偏是眼前這套拳法……即使他調動了每一個感官,捕捉剛剛那個感覺,可那感覺仿若流沙一樣,從他的指尖露去。
——他記憶的不是簡單的招式,如果只是招式,這拳法過於簡單。不要說現在,就算三歲時候的他,看一遍就能學會。
看過之前的‘自然樁’,餘興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驚訝——他只是有些害怕。本來就是想從師父這裡學到入門的‘煉氣’功法,以後驅動符咒的時候,至少有幾分真氣可供消耗。結果竟學了兩門可以‘以武入道’的拳法,運氣這麼好,以後會不會遭天譴。
演示了一遍,見兩個徒弟也不吭聲,李修文板著臉道:“你們試著練一練,讓我看看。”
徐況初生牛犢不怕虎,興沖沖的就去試,剛打出一個衝拳,腳背往外一撇,扭了腳踝。“哎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腳,在李修文的嫌棄中,喊著:“痛死俺了。”
就連餘興也忍不住‘嘖’了一下,他上前將握住他的腳踝,四指實握,只一根大拇指,按住了小腿外側的陽陵泉穴,緩緩揉動。
在徐況殺豬似的嚎叫聲中,餘興鬆開了手。
李修文心道:“我怎麼就收了徐況這麼個徒弟,也忒不爭氣。”
長嘆一聲:“餘興,我走後,你好好看著你的師兄,讓他……減減肥吧。”
他手指點了一下餘興,“既然你師兄做不到,你來試試吧。”
餘興還蹲在那裡替徐況按摩,被師父這麼一點,脊背發涼。讓他展現拳法的‘形’,那是輕而易舉,就怕師父想讓他展現‘意’與‘神’,要是將這兩項加上,他恐怕比徐況好不了多少。
李修文眉頭緊鎖,一套‘養生拳’而已,又不是什麼艱深的拳法。一個還沒使一式呢,就崴了腳;另一個直接生出了畏難之心,在那低著頭不敢說話。
果然便宜沒好貨,上趕著拜師的徒弟,那是一個比一個菜。
便帶著三分怒意道:“讓你試,你就試。我看你的腿腳還是挺利索的,身板也不差,打一套拳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汗水打溼了餘興的後背,他試探著問道:“師父,要不您再打一遍吧,徒兒實在沒記住。”
李修文這才微微有了幾分笑意,“沒記住我可以慢慢教,就怕你還沒開始學就開始退縮了。”
他放慢了速度,從第一招開始,慢慢展示。
餘興凝視著李修文的身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真看起來,那一招含有的‘神韻’太過龐大,緩慢的施展,反而將這些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餘興看得汗珠越來越多,從第一式看到第七式就開始面如金紙,從第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