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來自莊子外篇,李修文談不上很懂,但多少有些瞭解。
這裡面的“小說”和後世的小說可不是一個意思。
就像“上帝”最開始是昊天,而不是耶和華。
小說最開始代表的是一些道聽途說的瑣屑之語。
智不足以談政論事,識不足以通曉古今。
無法創立一些影響很大的學說,也無法書寫一段時期的歷史。
這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書寫欲,將這些或真或假、家長裡短的小事記下。
因為著眼點不大,便被人稱為小說。
他雖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句話用開頭。
“小說……一家之言……”
李修文慢慢咂摸出味來。
這句話也許就是個免責宣告。
與道德經、參同契、陰符經這種動輒毀天滅地、大道磨滅的“大達”相比,自然是比不過。
但也是一家之言,亦有可觀之處。
用人話來講就是,“有東西,但是沒那麼誇張”。
李修文的想法似乎得到“小說”的認同。
那本書緩緩浮了起來,豎在李修文面前,似乎在等待他的檢閱。
空白書頁上面,一點點靈光浮現,繼而繼續翻動。
此時又一陣大風呼嘯而來,連袇房的門都被刮的“咚”的一聲撞上門框。
李修文下意識就要尋找可以依靠的事物。
卻發現自身巍然不動,與“小說”相對而立。
書籍繼續翻頁,“神魔”、“志怪”“傳奇”、等字眼一閃而過。
最後停在“俗事”那頁。
空白書頁,仿若有人持筆書寫,有硃紅筆墨在其中游走。
先寫“馬”來,又寫“區”。
先作“牙”來,又畫“耳”。
等書寫過後,李修文默默唸叨著,
“這是驅邪?”
那硃紅筆墨先寫名稱,又緩緩刻畫圖案。
心知這是機遇,李修文用心去記,但也只記下七八成,實在沒有信心還原。
靈光暗淡,書籍漸漸合上。
李修文略微有些沮喪。
“金手指就這?”
驅邪符,可以說是入門的符,不是什麼高檔的貨色。
道士的記憶中也有類似的東西,只是沒有這張這麼複雜。
可以他現在的身體,連筆都拿不動,難道以自身為符咒嗎?
“等等。”
自重生以來,符咒的身上,沒有明確的感官。
他到底是用什麼“看”周圍的事物的,一直都沒有細究過。
他還是以人類時期的習慣,去嘗試去看。
當想要去觀察自身情況的時候,符紙的上部逐漸下折,他俯下身去看。
自己身上的圖案竟然發生了變化!
“這是……剛剛那張驅邪符!”
李修文一時間有些震驚。
難道要把自己當作符咒用?
別的東西再怎麼珍貴也是外物。
有人會以鈔票點菸,卻很難見拆了自己骨頭燒火的。
剎那慌亂過後,李修文漸漸接受現實。
難派上用場,不代表無法派上用場。
對他來說,雞肋亦可果腹。
浮在半空中的“小說”,又有一陣靈光閃過。
似乎對李修文產生了認可。
在一陣輕聲密語之後,紙漿一樣的東西從“小說”中抽離,傾灌在李修文身上。
纖細單薄的形體逐漸豐滿起來,漸漸有了人的輪廓。
只是這人的大